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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十章




  加尔文整整流亡了一年,他的异端已经够上火刑架。在此同时,另外有群人也在追他,那是为了要听他教导,传讲真理的人们。他后来回忆说:“神如此带领我,他通过不断改变的情形使我不得安顿在一个地方... ...“

  最后一次离开挪扬后,他去了巴黎。在巴黎他离不开那些信徒们,他知道他们的暗号,秘密聚会点,他曾又一次回到拉福热尔家。他小心地出入那些忠信的人家,教导,鼓励,坚固他们。他多次在秘密聚会上讲话,这些聚会有时会被警察的到来所中断,他知道如何从后门小径,从窗户,从火枪射击下逃入黑夜中。在那些日子里,讲道结束时,加尔文会将双手高举说:“神若帮助我们,谁能够敌挡我们呢”[注:罗马书8:31]。那些被警察抓住的,下一次聚会时他们的位置就空着,他们被关在监狱中等候上火刑架,他们就为这些话的真实作见证。

  拉福热尔催促加尔文离开巴黎,他告诉加尔文“你在这儿太危险,整个法国都需要你,抗罗宗没有领袖,我们需要你,立即离开这里。”

  加尔文还是没走,巴黎人民也需要他。此外,加尔文已与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叫舍维塔斯的西班牙年青人有约要见面,此人否认三位一体神性,大胆地宣称只有他一人掌握真理。他在德国四处活动,但没有找到信任他的,便来到巴黎约定要见加尔文,想要改变他。加尔文如期赴约,他化装来到预定的那所房子,焦急地等着那个西班牙人,但舍维塔斯没有露面。十九年之后,他出现在瑞士,面对他约定要在巴黎见面的人。

  离开巴黎后,加尔文先去了法国西部的普瓦图地区,那里有他的朋友,他先是在公园里,后来在一个秘密山洞里点着火把演讲,教导。据说加尔文在此第一次分圣餐,桌子是一大块平的岩石,仪式很简单,就是按基督的话掰饼,喝杯,没有罗马天主教那套浮华仪式。

  加尔文也在普瓦图第一次派出三位宣教士出去传道,教导。警察又一次临近,有人告密,说有一个穿黑衣服的人住在这里。加尔文逃到了安古莱姆他同班同学杜蒂耶家。人们又找到他,要听他讲。这个自称为羞怯的人说:“我无论躲到哪里,哪里就成了公开学校。”

  下一站是他曾学过法律的奥尔良。在此,他完成了信主之后的第一篇出版物,那是一份用拉丁文写的小册子,书名叫“灵魂待苏说。”他在书中反驳那些认为人死之后灵魂进入睡眠,直到最后审判的观点。他说,人死之后灵魂虽离开身体,但却是活着的,有知觉的。在奥尔良,他也为表哥奥里维坦翻译的法文圣经作了两篇绪。这些言辞真切的基督教文章出自于新加尔文,完全不同与“西尼加注释”里的学者口吻。

  此时,大批的张贴和单张秘密运进了巴黎和许多法国城市,它们是用法文写的,抗议罗马天主教的弥撒,1534年10月18日,这些张贴一下子出现在许多公共场所,甚至还出现在皇帝陛下卧室的手帕柜里。传说这些都是那逃到瑞士去的红胡子改教家法雷尔干的,这些张贴上的语言是愤怒的,挑战性的,上面也提到了弗朗西斯的大名。皇帝大为发火,决心要报复,罗马天主教更是怒不可遏。一时间,监狱里“贴布告者”人满为患,火刑的黑烟滚滚而起。他们又发明了一种酷刑,做一个来回摇动的架子,将受害人从火中摇进摇出,慢慢烤死。对于抗罗宗人士来说,法国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加尔文骑马向东边的德国边境莱茵河方向走去,心里还想找到安静之处继续他的研究,写作。随行的还有杜蒂耶以及二个仆人,杜蒂耶扔下了自己的工作和那些精装书籍,跟着加尔文走了。

  他们到了离巴黎三百公里的麦兹,一路上寒风刺骨,每晚住宿,在小店里都有可能被人认出,遭人出卖,一路伴随他的还有头痛,胃痛。有天早上起来,他们发现一个仆人偷走了他们的钱袋,骑上马逃之夭夭。他们一下子变得身无分文。另一位仆人还不错,借钱给他们可以维持到穿过边境到斯特拉堡,那里的抗罗宗传道人是加尔文的朋友。马丁布塞尔牧师在也那里,帮助那些逃离迫害的法国难民,加尔文从前曾替其中的一位给布塞尔写过信。

  或许斯特拉堡还是不太安宁,他俩又继续往南走。据说加尔文在路上曾去见荷兰学者伊拉斯马,后者编辑了新版西腊文新约,为世界重新找回了新约圣经。但这位为宗教改革铺路的伟大学者吃惊地发现他下的蛋,路德和慈瑞理却孵出了一只完全不同的鸟之后,以拉斯马从重新找回的信仰中退回,与教皇和好。教皇以一顶红衣主教的顶戴换了他的那颗心,他作为一名与罗马天主教正式联在一起的人文主义者留在历史中。伊拉斯马比加尔文大40岁,加尔文见他时已入暮年,不知他是怎样与加尔文相见的。

  1535年,马背上的三个人来到巴塞尔。此地是瑞士文化,印刷中心,他们的流浪生活暂告一段落。他们在此住了一年多,加尔文终于找到了一个安静之处,他从克莱茵夫人家租了间屋子,关上门,开始工作。他的化名叫马丁那斯路卡尼司,听上去有点像是马丁路德的名字。巴塞尔只有几个人知道这位路卡尼司是谁,其中一位就是当年的校长尼古拉科普。自从那天他从去皇宫的路上消失,加尔文人窗口用床单逃命之后,他俩还未见过面。在这远离巴黎的异乡,他们一起互诉发生在祖国的那些残酷的迫害。说起这些来真叫人心碎,一个胆小的人入狱后为了免上火刑架,供出了那些参加秘密聚会的人,他们虽未参予张贴那些海报,也都遭害。那位敬虔,慷慨地将自己的家作避难处的拉福热尔上了火刑架,他太太则被投入监狱,那个残疾的鞋匠米隆被慢慢地烤死,加尔文认识他,他自己不能走路,靠替人做鞋糊口;那个参加秘密聚会的富商杜波也未能幸免;石匠普瓦洛的舌头被用铁钉钉穿,绑在胸前走上火刑架,因为他不停地提到他的救主。巴黎的秘密聚会点许许多多的位子空了。弗朗西斯对抗罗宗的态度完全变了,对妹妹的请求也无动于衷,唯一的宽容是将她的三位传道人从监狱转入修道院,其中两人悔过了他们的抗罗宗信仰,转回到罗马天主教。第三位叫科尔博,已经半瞎,后来得以逃脱,最后也来到了巴塞尔,告诉加尔文巴黎的近况。

  弗朗西斯编造谎言来掩盖他的迫害。他知道,抗罗宗各国特别是德国若知道真相,会对他感到愤怒,他需要这些国家与他联合来对付神圣罗马帝国的西班牙查尔斯皇帝,他曾是其手下败将。于是他写信给德国王子们说,他所投入监狱,送上火刑架的是暴徒,恶棍,企图分裂教会,分裂国家的重洗派之流,等等。

  难道慷慨大方的拉福热尔,残疾鞋匠来隆,那些加尔文所熟悉的面孔以及许许多多主内的弟兄们,都是暴徒,恶棍吗?在法国,没有人可以为火中的人们说话,没有人可以说出这些烈士信仰的真相,但是有一位法国流亡者可以。

  住在科莱茵夫人家的这个法国人坐在桌前,羽笔饱蘸墨水,奋笔疾书,完成了他的工作。他在写完六章之外,又加上了一封信作序,带着稿子去到朋友,印刷商汤马斯普拉特那里,印刷厂所在地有一个黑熊的标记。

创建时间:2013/10/20/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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