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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日内瓦的街上空荡荡的。学校,商店纷纷关闭。主日来到教会的廖廖几位听众,一个一个都坐得远远的,互存怀疑的眼光。街上唯一能听到的声音是运尸马车的铃声。车上堆着许多尸体,因为带着致命的瘟疫菌,他们都不得正常的安葬。城墙壁外的传染病医院里挤满了濒死的人。

  瘟疫来到了日内瓦。那是1542年春,有人说是路过城里的瑞士士兵带来的。在这拥挤而又没有卫生设备的窄小街道中,致命的瘟疫如野火般蔓延开来。什么样的牧师此时会到濒死的病床边安慰他们,为他们预备一颗面对死亡的心?那位法国牧师布兰特走上前来。市议会记录上批准了他的要求,他去了城外的传染病院,忠心地一只床一只床位的探访,直到他自己倒下死去。

  加尔文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和家里待产的依多莱特,也提出了申请。议会的记录上记着当时加尔文被议会拒绝去医院服侍“因为教会更需要他的服事。”

  瘟疫在许多城市肆虐,斯堡也未能幸免。布舍失去了温柔的妻子伊丽沙白。20年来她一直在照顾着布舍和他们家避难的人们。6个孩子死了4个。布舍的同工,那位富有学识的卡比多牧师在伊丽莎白死去前一天被埋葬。

  日内瓦的瘟疫走了,可1545年又回来了。另一位年轻牧师自愿去传染病院服侍,死于医院。人们被恐惧所击而歇斯底理地相信这是一场阴谋。他们认为,有人在医院用被病人感染过的东西做成油。他们将此涂抹在人家的门把上,想要害死这些人家而占有他们的财产。加尔文看上去也相信这么回事,或许是有过那种事。在写给巴塞尔的信中他说:“神在这段时间里苦苦熬炼我们。最近发现有人在城里散布传染病已有三年之久... ...因为此事,已有15名妇女被处以火刑,有男人甚至遭更可怕的惩罚。有人在狱中自杀,监牢里还关着二十五人。但此阴谋尚未停止,仍有人在人家门上抹毒油。你看,我们是处在何种危险之中。我们家虽被试炼,神却仍然保守。“神虽然保守了加农街上这幢房子免遭瘟疫,却将一个深深的悲痛送入加尔文的家:1542年7月底,加尔文写信给刚回到洛桑的维勒特牧师:“我是在何等的焦虑中给您写信啊,妻子早产,并且仍未脱离危险,愿主保守我们。”

  加尔文为他们的第一个儿子雅克司施了洗,孩子挣扎了二个星期,死了,依多莱特很久都未恢复健康,8月在给维勒特的信里加尔文说:“请问候您夫人,我代表妻子对她的友谊与敬虔的安慰表示真诚的感谢,因为她自己太弱甚至连口述一封回信都不行。孩子的去世的确是神加给我们的一个严酷,痛苦的患难,但神自己也是一位父亲,他知道什么是对儿女最好的“。

  20年之后,这位日内瓦牧师在回答敌人的指责时说:“鲍德英嘲笑挖苦我... ...说我绝后,我回答说,神曾给了我一个儿子,神也取走了我的儿子... ...但是在基督教世界里,有我无数的儿子。“这些儿子们是属灵的儿子,是跟随他教导,学习他榜样的人。雅克司死后三年,他们生了个女儿,很快也夭折了。两年后,加尔文给朋友的信上提到了要为预期的第三个孩子施洗的事,但那洗礼从未发生,孩子出世时死了。依多莱特的健康一直未恢复。后来她可以开始在屋里和后院做事,除了虚弱之外,她的不停咳嗽拖垮了她。尽管她自己身体不好,依多莱特却给加农街上这座房子带来了平安与秩序。有时身体较好,她接待不停的访客,招待他们吃,住。即使是她病了的时候,加尔文的家也仍然向客人开放。有人在依多莱特去世前两年写信给加尔文,“您在基督里的好客,在全欧洲家喻户晓”。

  没有人知道依多莱特的安宁,同情与挚爱给她那忙碌而充满压力的丈夫带来多少平安。加尔文的工作量可以叫任何一个身体健康的人累垮:每天早上5点起床,若是病了,毯子上也会铺满了书,每星讲道五次,教神学三次,每周四主持一次长老,传道人的查经,探访病人,犯人,他也有规律的探访会众,正如他在“章程”里规定的。以上这些是他的日常职责。但这只是一个开头而已。加尔文一直在写信,他的门前集散着来自欧州各地的信使,收,发信件。日内瓦人想寄信或收信只要到加农街11号就行,加尔文的家就是日内瓦邮局。

  除了写信劝告,帮助,安慰各地的人们之外,加尔文也写了许多小册子,福音单张,专题论文和书。他将书记记录下来的讲课内容编辑成圣经注释。他一卷书一卷书地教导圣经,对每个章节,每句经文都作详细的解说。日内瓦议会一点儿也没有浪费他们请回来的人,在他们要求之下,加尔文重新整理,编辑城市的法律。他和小议会秘书罗赛一起,花了大量时间,在一大堆有时相互矛盾的法律书中理出头绪,然后开始将法律归类,修改。

  一个人难道能比这更繁忙吗?但他还有更多的事要做:加尔文给婚礼,洗礼写了详细的说明,并规定应该在市政府登记注册。或是有人急需帮助,加尔文会为他写上封信给市医院,“这个人的情况非常糟糕,实在可怜... ... ... ...是否可以请您们考虑帮他?... ...他是属于我们城市的人,若是陌生人我自己会没法帮助他的。“

  最糟糕的是,他还要与敌人作战。遭日内瓦城时或城外的人攻击已是司空见惯了,特别是那些不赞同他的教义的人,每次都是征战。这个渴望和平与隐静的人,不得不将他的天性放在一边,他不得不勇敢无畏地捍卫他所相信的圣经教导。有时候,他在这些征战中使用的言辞或建议的惩罚太过于强硬。

  但是,他在回日内瓦后开始的那些年里,极有效地控制了他的忿怒。或许这里有依多莱特的贡献,这位默默无闻的日内瓦妇人很知足地呆在后院,耐心地,安静地伺候她所嫁的这个鼎鼎大名的人。

创建时间:2013/10/20/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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