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神的工作是不能等到完全恢复健康的,甚至身体还在发着烧,加尔文与卡皮多,布舍他们“一起工作,就好像我很强壮似的。”
重任就在眼前,神圣罗马帝国的意大利查尔斯皇帝想要使罗马教廷与抗罗宗合起来,他需要此联合,为的是要来对抗正从东边压境的凶悍的土耳其大军。在此紧迫的情形下,若能把抗罗宗的日耳曼各国与罗马联合起来,对他极为有利。
于是皇帝决定安排几次会议,这些会议被称为帝国议会。从1539年到1541年共举行了4次。日耳曼各省和那些自由城市都派出代表与会,每个省的王子都以当地教会的官方代表出席,每次会议都少不了漫长的辨论和谈判,双方代表每天都发生冲突。
加尔文作为斯拉堡的公民,被这个日耳曼的自由城市作为代表派去参加。他只是一般的代表,无论如何,他不过是个法国人,被这个德国城市派作代表已经是件荣誉的事了。此外,他对此类会议并不包括希望,怎么可能使罗马教廷与抗罗宗手拉手到一起呢?他在给朋友信上说:“对我自己来说,我并不抱希望。”但他那双鹰眼却注视着事态的发展,他仔细地分析每位带领者,每次主要的辨论,他在给法雷尔的长信里有详尽的述说,就像当时的一位驻现场记者一样。会议上也讨认各种国际事务。
会议上,加尔文在这里遇见了日耳曼各省的王子们,神学家们,其中最重要的是马丁路德的右手人物菲立浦墨兰顿。加尔文于1539年春在法兰克福遇见他,俩人之间的友谊迅速发展起来,一直持续了24年,直到后者去世。墨兰顿比加尔文大12岁,极有学问,在多种语言上,学术上卓有建树。21岁那年被任命为威登堡大学的希腊文教授。他为人随和,友善,但有时太过于友善而在一些本该坚定站立的事上倾向于妥协。他的性格特点与他的主人路德正好形成鲜明对照。
墨兰顿第一次遇见加尔文时一定对自己说:“原来这就是那个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更熟韵古教会先父们的年轻人哪,在那双具有穿透力的眼睛后面是一颗什么样的脑子啊!“在一次会议上,墨兰顿给他的法国朋友起了个外号。那次加尔文将一位罗马天主教的神学家驳得体无完肤。从此以后,墨兰顿与人谈到加尔文时,都称他为“那位真正的神学家。”要知道,从墨兰顿嘴里出来的这个名字,实在不是恭维而是赞赏。
加尔文称墨兰顿“具有无以伦比的知识...
...敬虔与美德,值得任何世代的人钦佩。”后来加尔文在给他的信中说:“我不过是个后生晚辈”同时他也亲密地以名字而不是用姓来尊称对方。然而,当这个德国人太急于妥协,调和,太不愿意对德国众教会注重诸多的仪式而缺乏纪律的事上站出来,加尔文会毫不迟疑,直截了当的地当面向他指出。他在写给法雷尔的信上说:“对于这些事,我当着菲立浦的面直接向他提出。”
一方面,加尔文相信自己在圣经所教导的教义上站立得岩石般坚定,另一方面,他也能从未停止过努力催促,使抗罗宗教会的合一。只要这些不牵涉到基本教义,他愿意忽略教会中那些人为造成的不同。在给法雷尔的信上,提到布舍时加尔文写道:“他不同意在这些存争议的仪式上我们应与路德分离,我当然也不认为这些是促成不和的理由“。
在神话语所教导的教义上,加尔文毫不妥协。但他仍花大量时间,努力使其他人也相信他所相信的。在给法雷尔的信上说:“我事先已经写信给菲立浦,说明了我对达成协议的事所作的声明。我与他作了许多讨论。“这位法国人和德国人之间讨论的一个重大主题,是关于主的圣餐。基督的身体是怎样体现在圣餐里的?饼并非像罗马教廷的追随者们所说的,转变成为身体。在这点上,他俩很快就同意了,但是基督的身体是否象路德所坚持的,是与饼同在?在饼的上,下还是在其中呢?加尔文以圣经为据,说基督的身体和血不是在物质上与饼和葡萄酒同在,基督的身体和血是属灵意义上存在于圣餐中。“在与墨兰顿讨论之后,加尔文高兴地写信告诉法雷尔:”对于墨兰顿自己来说,你不必怀疑,他与我们看法完全相同。“这是不是路然宗与加尔文之间取得一致意见的开头呢?问题是,在赢得温和的墨兰顿之后,也能赢得墨氏的主人和那些德国王子们吗?
抗罗宗的另一边是瑞士改教家慈运理的一派。他们跟随慈运理,在关于圣餐中主的身体一事上,认为圣餐是一种纪念基督之死的仪式,他们不如加尔文注重此事的属灵圣礼。因此,加尔文是站在路德宗与慈运理派之间,他想要一边伸出一只手将这两派联合在一起。他在写那本“简论主的圣餐“一书时就是抱着此希望的。他想要使这本书成为有利于抗罗宗各派讨论的基础。他在书中的语言是坚定的,同时也是很小心的,他没有用他常用的一些强烈语调。
1545年马丁路德在一家德国书店里读到这本由法文译成拉丁文的书后说:“早知如此,从一开始我就会将这件有争议之事整个地交给加尔文,若反对我的人也如此做的话,我们早就该和好了。“
马丁路德从未见过约翰加尔文。这位伟大的德国改教家在写给朋友布舍的信上说:“请代我向斯特姆和加尔文致敬,我特别喜欢读他写的那些书!“墨兰顿告诉加尔文说,路德常常提到关于他的事。加尔文在给法雷尔的信中说:”菲力浦...
...在信上说,路德和波米拉诺斯特别要求问候加尔文,他们很看重加尔文。菲力浦还告诉我说,有些人为了刺激路德,把一段我写的批评路德和他的朋友们的文章拿给他看,路德仔细地读了那段文章后说,我希望加尔文有一天会把我们想像得更好些,无论如何,他今天就应该知道我们对他的好感。“加尔文接着说:”假如我们不被这种温和的反应所动,则真是石头一般了。对我自己来说,我为此深深地被感动。“
几年后,当路德开始在圣餐之事上大动感情地发火时,加尔文站出来为他辨护。他写信给慈运理派的领神:“我们必须记往路德是何等伟大的人“他列举了路德的伟大事绩之后又说:”即使他称我为魔鬼,我仍然尊敬他,称他为神的好仆人。“
加尔文也写了封信给路德,那是路德临死前几年。当时他变得非常易怒,时常发脾气。墨兰顿没有将此信交给路德。他向加尔文解释说:“我设有把你的信转交给马丁博士。现在他容易多疑,对于你在信上提出的问题,他不想让他的回答被人传来传去。”在加尔文的这封未送到收信人手里的信里,他附上了一些他写的东西,请路德评论,并加上一句说:“假如我能飞到您那里,哪怕是短短的几个钟头与您在一起,我也会很享受...
...但知道在此世上我们没有得到此机会,我希望很快我们就会在神的园里相见。再见,最著名的人,基督最出色的传道人,我永远尊敬的父亲。“
若是神选择使改革宗的巨人们在他话语的基本真理上合起来,谁能想像得出抗罗宗教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假如那一天曾临近过,那就是诸如加尔文,路德和墨兰顿这样的人能够面对面,或通过信件来互相认识,互相了解的那天。尽管有分歧,他们仍将对方看作是基督里的弟兄。今天我们或许能从这些伟大的改革家们身上学到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