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教会被掳于巴比伦
奥古斯丁修道士路德马丁问朋友杜里赫黑尔门安。
因有许多能干的先生们争着要改进我的心智,我就迫不得已每天多多学习。约在两年前,我写了一本小书论赎罪票,现在我很懊悔不该将它出版。那时我对于罗马的专制还是盲目尊重,主张不把赎罪票完全废止,因为它们为一般人所赞同。这原不足为奇,因为那时我是独自一人从事一种无穷尽的工作。但从那时以来,因着许勒威斯特(Sylvester)和修道士坚决拥护赎罪票,我才明白赎罪票完全是罗马谄媚者的欺骗,是他们利用来蹂躏人们的信仰和幸福的。我真希望能够说服我的读者和经售我书的人,把我论赎罪票的书一概焚毁,而代以“赎罪票是罗马谄媚者的诡计”一命题。
其次厄克(Eck)和恩麦色(Emser)以及他们的同志曾企图将教皇的至上权教训我。在这里为求对这些有学问的人不忘恩起见,我也要承认他们的努力对我的帮助是多么大。因为过去当我否认教皇的神权时,我还是承认他的人权。但我在听到并读到这些纨绔子弟巧妙地用以维持他们的偶像的诡计以后,(因为在这些事上我的脑筋并不是完全不可教的),我现在才确知罗马教权是巴比伦和那有力的猎户宁录的权力。所以为使这一切对于我的朋友有利起见,我再一次要求读者和售书人把我曾对那题目所出版的书焚毁,并且持守:“教皇权是罗马主教很大的狩猎”一命题。这是从厄克,恩麦色和来比锡城的圣经讲师的论点所得来的结果。
现在他们又把我放在学校里,将圣餐饼酒同领和其他重要问题教训我。我务须尽力学习,以免听了这些教师而不能获益。
有一个意大利克乃蒙那(Cremona)修道士,写了一文名叫“马丁路德对教皇的弃绝”,那就是:并不是我弃绝什么(照其所言),乃是他弃绝我。那就是意大利人现在所开始写的一种拉丁文。还有来比锡的一个德意志修道士,就是那一位自命为全部圣经的讲师,关于圣餐饼酒同领写了一部书反对我,而且照我所知道的,还正在计划更伟大更奇妙的事。那意大利人颇为狡猾,他不署名,或者因为他恐怕与迦耶坦(Cajetan)和许勒威斯特遭同样的命运。但这来比锡人真不愧为一位凶猛勇敢的德意志人,他在封面上不仅署名,而且夸耀他的履历,他的圣洁,他的学问,他的职务和荣誉,甚至差不多夸耀他的木屐。毫无疑问,我在这里将要得到不少的消息,尤其因为他那题献是给上帝的儿子的。这些圣徒和在天上掌权的基督有如此密切的关系!再者在这部书里面我听到三个鹊噪声,第一个噪声是美好的拉丁文,第二个噪声是较好的希腊文,第三个噪声是最纯粹的希伯来文(按:系讽刺语)。黑尔门阿,请你想想,我除了竖起耳朵以外,还有什么办法呢?因为这东西是从来比锡法兰西斯派圣十字架修道院发出来的。
过去我是一个愚人,我曾经想到,假如由教会会议决定将圣餐饼酒都给平信徒,那就好了。那位太有学问的修道士想要纠正我,声明基督和使徒都没有命令我们或向我们建议将圣餐饼酒都发给平信徒,所以在这事上何所适从应听凭教会处断,并且大家应该服从教会。这是他的意见。
你也许要问,那个人发了什么疯,或问,他著书攻击谁呢,因我并没有说,若只将圣餐饼给平信徒,乃是不对的,我不过主张把平信徒也领受酒的问题交给教会决定,而这正是他所主张的,他却用来攻击我,我的答覆即是,这种辩论是凡写文章来攻击路德的人所惯用的;他们所主张的正是他们所攻击的,他们是立起一个草人来以便他们攻击。许勒威斯特,厄克,和恩麦色是如此的,科伦和卢文的神学家也是如此的,倘若这位修道士不是和他们同流合污的,他就决不会写了文章来攻击路德。
但这个人有一点是比他的同党要高明些。因为关于平信徒领受圣餐饼和酒一问题,当他想证明我们既没有命令,又没有建议可资决定,而只能任凭教会去决定的时候,他提出了经文来证明基督只命令将饼给平信徒。所以按照这位新释经家的意见,基督未曾命令只将饼给平信徒,同时又命令了!你知道,这种新奇的辩论乃是来比锡辩证家的特长。恩麦色在他较早的著作中说他是以友爱的精神来对待我,但在我证明他犯了嫉妒和撒谎的罪时,他在那驳斥我的较后的著作中,岂不是公开承认他过去是以友爱与不友爱的两种精神来论到我吗?你看他真是一个多么甜蜜的人。
请注意听我们这位出类拔萃的“种类”区分者,在他看来,教会的意志和基督的命令,以及基督的命令和非基督的命令都是二而一和一而二的!他很巧妙地证明,照基督的命令,即照教会的意志,平信徒只领圣餐饼。他用大楷字母写着:“这是不能错误的基础”。据此他以不可思议的智慧来看约翰福音六章。在这章圣经里面,基督说到从天上来的粮和生命的粮,即祂自己。这有学问的人,不仅以这些话为指圣坛上的圣餐,而且因为基督说,“我是生命的粮”,没有说“我是生命之杯”,如是他就下结论说,这段经文证明给平信徒所设立的圣餐仅需用饼。但基督往下说:“我的肉真是可吃的,我的血真是可喝的”,又说:“你们若不吃人子的肉,不喝人子的血”。当这位好修道士意味到这些话无可否认地是指圣餐饼酒同领,而反对只领饼的时候,他便急速说基督讲这些话只是指凡领受一种的,即是领受了肉和血。他避免这困惑是多么又惬意又博学啊。他便以此作为法兰西斯圣洁和属天的严格派的“不能错误的基础”。
现在请你从此和我一道学习,把基督在约翰福音六章所吩咐的只看为饼酒之一,同时又把祂的吩咐看为把这事留待教会决定;再者把基督在这章所说的看为只涉及平信徒,不涉及神甫。原来那从天上来生命的粮,不是属于神甫的,只有那从地狱来死亡的粮,才是属于他们的啊!执事和副执事既不是平信徒,也不是神甫,那又怎样办呢?按照这位聪明作者的意见来说,他们就既不应该领饼酒之一,也不应该兼领了!亲爱的杜里赫,你看这是法兰西斯严格派解释圣经何等新奇的方法。
但我们还要学习,看基督在约翰福音六章所说的,是指圣坛的圣餐而言,可是祂自己却教训人说,祂的话是指对那成了肉身之道的信仰而言,因祂说:“信上帝所差来的,这就是作上帝的工。”然而来比锡的圣经教授却能够随便引证圣经来任意证明任何一事。因为他是一个阿那察哥拉派的(Anaxagorian),或亚里斯多德派的神学家,认为名词和动词是可以互相交换的,是可以指同样的事和任何事的。他在他的全书中,是那样适当引圣经为证,所以他若要证明基督临在圣餐中,他开端就会毫不犹豫地说:“圣约翰的启示录在此开始”。他所有的引证,都是和这个引证一样恰当,这自作聪明的人,妄想藉着一大堆的引证来掩饰他的诳语。其他的我不必说了,免得你在这污秽的厕所里窒息了。
在结论中,他提出哥林多前书十一章。在这里保罗说,他从主领受的,并传给哥林多人的是饼和杯两种。在此处我们那种类的区分者又用他素常的聪明来解释圣经,说保罗并没有将饼和杯传给哥林多人,只是许可他们而已。你问他是从哪里得来的证据呢?这是出自他自己的心裁,正如他对约翰福音六章所行的。因为要这位讲师给他的主张一个理由,乃是不大相宜的;他是属于那凭自己的幻想去施教并证明万事一派的人。因此我们在这里所得的教训,即是使徒在这一段经文中所讲的,不是对哥林多教会全体,而只是对平信徒——但这样一来他对教士就没有“许可”什么,而圣餐也完全从他们夺去了!——而且按照一种新式的文法,“我从主领受的”,便变成了“为主所许可的”了。“我传给你们的”,便变成了“我许可你们的”了。我请你好好注意及此。因为若用这位先生的方法,不仅教会,而且每一个恶棍,都可以随便把基督和使徒的命令,制度,与典章变成一种“许可”了。
所以我看出这个人是为魔鬼的使者所驱使,他和他的同伴都无非是想藉我成名,做个配和路德交锋的人物。但他们的希望终成泡影。我不会重视他们,今后甚至永远不会再提他们的姓名。这一个答覆就足够回答他们所有的书。假如他们是配的话,我求基督怜悯他们,使他们有一个清醒的头脑;否则,我希望他们不停止写这样的书,也希望真理的敌人决不配读别的书。有句真确的谚语说?
“我知道一个真理——无论何时我与污秽的东西争辩,或胜利或失败,我总是把自己弄脏了。”
我看出他们有许多闲暇和稿纸,我要他们有充分的机会著作。我要跑在前头,并当他们对我的所谓异端庆祝光荣胜利的时候,我要设计一种新的“异端”。因我也希望这些勇敢的领袖在战争中得着许多头衔和勋章。所以,当他们控告我主张将圣餐饼酒给平信徒,并致力于这最重要和有价值的问题的时候,我愿意进一步表示,凡不将饼酒都给平信徒的人便是坏人。为求更方便如此行,我要写一部书论罗马教会被掳。当博学的罗马教徒答复了这一部书时,我在适当的时候还有更多的话要说。
我如此行,以免那偶然读到这本书的虔诚读者,因我讨论到这样龌浊的事而不高兴,又因在这书里指不到训练或激发思想的东西而发怨声,因为你知道,我的朋友因我为这些人卑鄙的幻想浪费时间而怎样不耐烦,他们说这些幻想一阅读便都充分被驳斥了;他们期望从我看见更伟大的事,但撒旦用此法来阻挠我。我至终决定听从他们的劝告,让那些黄蜂去争吵咒骂。
关于那位克乃蒙那地的修道士我不愿说什么。他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愚人,他想用少许词令便把我召回到罗马教皇,其实我自己还不知道已经脱离了罗马教皇,这一点也没有人能向我证明。他特意要在那些笨拙的节段中,表明我应该因着我修道的誓愿,更应该因着德意志承受了一个帝国的事实而受感动。这样好像他所写的,不是要“弃绝”我,而是要称赞法兰西人和罗马教皇。让他在他的小书里证明他的忠心;这是他所能做到的。他不值得受我苛刻的待遇,因为我想他不是为恶意所驱使;他也不值得我用很多的学问来驳斥,因为他的饶舌是纯粹出于无知和愚蠢。
开始我就必须否认有七个圣礼,目下只承认有三个圣礼,即洗礼,告解礼和圣餐礼。这三个圣礼可怜地为罗马教廷所掳去,教会完全丧失了自由。当然,假如我按照圣经的意思来引用这一辞,我就只许有一个圣礼。不过它有圣礼的三个记号;这个问题留待适当的时候再详细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