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版序言
今年距当初Prebendary Peter Johnston邀我在Islington
Conference主讲圣灵的工作，已经有十一载，我的讲章尔后经整理、补充，出版为圣灵的洗与圣灵充满[The Baptism
and Fullness of the Holy
Spirit]一书。
这些年来，[新五旬节]运动，或大部分人所称[灵恩]运动，继续不断发展，现在几乎成了普世的现象，其中的领袖亦包括倍受敬重的教会人士。凡评估现代教会光景者，不能不将这运动列入考虑。
神使用此一运动将祝福临到众多人，这是无可置疑的。许多基督徒见证道，他们经历了新的释放、新的爱，内心脱离了压抑的束缚，因着信得着源源不断的喜乐与平安，对神的真实更能体会，尝到从未想到过温暖的基督徒团契滋味，对传福音充满新的活力。这运动对平淡的基督徒生活、沉闷的教会活动，诚然带来健康的挑战。
而同时，亦有人从各种不同的规点，提出审慎的评估。灵恩运动的领袖们常首先承认，某些因素正造成不安现象，并且严肃的神学辩论亦正方兴未艾。以下的探讨所遇到的难题之一为，灵恩运动不是一个有组织的教会或团体所发动，有正式的教义条文。本世纪初所成立的五旬节派教会，已有明文的信仰告白，教派中的牧师都需要表支持。但是灵恩运动流动性很大，其领袖与成员的神学立场并不完全一致。有些人似乎完全采[五旬节派]立场，与五旬节派实质上几无不同。另有些人则宣称，自己得着[五旬节]的经历，他们乐于如此称之，却不愿以传统“五旬节派神学”来制定条文。还有一些人的见解始终摇摆不定，还在寻求如何以最正确的神学来表达他们的经历。
这种差异性有其好处，一方面因为这表明了他们的坦诚，另一方面则因为，如此一来，可以防止有人作绝对两极化，区分《灵恩》与《非灵恩》阵营，因似乎愈来愈多人在两方都占一席之地。不过，这种流动性虽有优点，却使评估工作变得较为困难，因为很难肯定所要评论的对象是谁，或究竟在谈那一些人。若某些自称为[灵恩]的基督徒读了这些篇章后，认为我所写的不像他们，我愿在此事先道歉！我只能自辩道，我已经竭力保持客观、诚实，尽量运用真人与刊物中所得的资料，并且绝不讽刺讥评。
现在且容我解释，为何我将一九六四出版的小书再重写、扩编；出第二版的理由何在？
第一，我重读十一年前的成品，惊异地发现，有些部分模糊不清，另有些部分则嫌太弱，而整体说来亦似乎不够完全。因此我尝试澄清模糊之处，加强微弱部分。而且，我更将原先的材料分为两章，各按上不同的标题：《圣灵的应许》与《圣灵的充满》。我也予以扩充，强调共通之处，并指出意见仍然分歧的部分。然后我又补上新的材料，写成两章，标题为《圣灵的果子》与《圣灵的恩赐》。
我的第二理由，则纯属个人性。最近几年，我经常接到一些人来信，说他们听闻，自从写圣灵的洗与圣灵充满[Th
eBaptism and Fullness of the Holy
Spirit]之后，我的观点已有所转变。其实并非如此。重新再版此书，给我机会来修正此一误传。
第三，我们每一个人，不论自己在这问题上的立场如何，都必须保持美好的交通，彼此互相对谈。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一件容易的事。与和自己意见不同的人作朋友，并维持真诚的情谊，需要相当的成熟度。在最近一次会议中，我感觉必须要承认自己的不够成熟，一方面过去对灵恩运动太过消极，另一方面亦不太情愿与他们的领袖会面，讨论这事。接着，我提出三点
作为双方可以进一步讨论的基本根据。现在我将这些内容列出，或许有助益。
第一是真理的客观性。今日是主观盛行的时代。存在主义将[真实]与[非真实]的生活截然区分为二，而以纯主观的标准来评估何者为[真实]，即，以我个人当时是否似乎感到真实来判断。可是基督徒，尤其是福音派基督徒，却相信神在历史中以客观方式发言，祂的话语以基督的证言和使徒为基督所作的见证为最顶峰；圣经正是所写下的神的话语，为要让我们学习。所以，我们的一切传统、想法、经验都必须服在圣经真理以下，由它来作独立而客观的检定。
第二，基督的中心性。至少在理论上，我们都同意这一点。我们的眼睛得蒙开启，看出真理在于耶稣，我们的口承认祂是主。我们不难同意使徒保罗在歌罗西书中的伟大宣言，肯定耶稣基督是宇宙及教会的头，神的旨意是[使祂可以在凡事上居首位][一11-18]，[神本性一切的丰盛，都……居住在基督里面][二9]，并且我们[在祂里面也得了丰盛][二10]。
不过，单凭口里赞同基督的至高地位与满足性仍嫌不足，我们都必须更进一步，指明其含意。有些基督徒让人以为，他们所持的是类似[耶稣加上]的教义。亦即，[很好，你已经来到耶稣面前；可是现在你还需要一些东西，来完成入门初步。]另外有些人则极其强调基督的满足性，对基督徒生活似乎持着静态的观念，不容许长大成熟，或有更深刻、更丰富经历基督的可能性。
第三，我们应该可以同意生命的差异性。换言之，创造天地、赐下圣经的这位真活神，具丰富又多采多姿的特性。祂造每个人、每根草、每片雪花都各不相同。所以，我承认，年岁愈长，我就愈恨恶一切定型的事物。
可是有些人似乎急欲将他人纳入自己特制的模型内，强迫别人接受自己独特的方式。这种作法岂不总会后悔莫及？在本书后边我会详尽说明，我的信念为：属灵经历有各种各样，属灵恩赐也各有不同。如果我们愿意放弃勉强他人的欲望，彼此不加束缚，则会在神的丰盛与多样性中，发现新的自由、新的团契。
最后，我要强调，本书的目的不是争论，因为我喜欢和平，不想引发战争。若有时我采负面说法，只是为了澄清相关的正面真理。我也提出一些我认为应该问、亦应该回答的问题。可是我并不想伤害任何人，或令任何人感到尴尬。我最关心的，是阐释圣经一些重要的经文。而我所期望达到的目标，是我们都能更清楚明白，我们在基督里的产业是何等丰盛，以致我们能更完全进入其中，也体会到自己有何等大的责任，在生活中将圣灵的果子完全彰显出来，并且将圣灵的恩赐——就是祂按着自己的主权所赐与我们的——发挥运用。
一九七五年四月斯托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