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近代美国家庭敬拜的衰微
一、家庭敬拜缘何衰落?
1847年,亚历山大已经察觉到,在长老派教会中,男人带领家庭敬拜的做法已经开始衰落。经过一个世纪,家庭敬拜将仅仅停留在长老会人士的记忆之中。近年来,家庭敬拜在记忆中也不复存在了。家庭敬拜既有圣经基础,在历史上又源远流长,亚历山大还列明了各种益处,我们如何解释它的衰落呢?
1.工业化?
早先,我们今天所说的宗教教育,主要是家庭的功能。父母有责任教育孩子圣经知识,也有责任根据《威斯敏斯德小教理问答》把改革宗教义传递给自己的孩子。牧师的责任是负责监督,以保证这个责任不被忽略。欧内斯特.特瑞斯.托姆森:《美南长老会》,第1卷,1607-1861年,第223页。
亚历山大指出了商业给长老会男人所带来的压力,以及对他们的吸引力。亚历山大写作此书时,工业化在美国刚刚开始几十年,家庭经济不再是通常的工作方式。工作挤压着男人们可以利用的时间。虽然如此,亚历山大却列举这样的例子:在他所处的时代,普通劳动者虽然整天劳作,却仍然保持每天两次进行家庭敬拜(亚历山大,第36-7页)。对于这些人而言,他们晓得家庭敬拜的重要性,因此他们仍然有足够的时间用于家庭敬拜。
实际上,工业化的另一个特征,就是每周工作时间日趋减少的趋势。因此,工业化并没有把自由时间减少到使家长不能带领家庭敬拜的地步。
2.贪婪?
亚历山大同样注意到,当时赚钱的机会越来越多,吸引男人偏离他们在家庭中的责任。但是,这并不是合法的理由。耶稣说的很清楚,一人不能侍奉两个主:玛门和上帝(太6:24)。一个真正理解圣经吩咐的基督徒,不可能养成优先选择钱财,忽视他对上帝的义务,忽视自己家庭灵命成长的习惯。
3.改革?
新的神学和教育潮流,特别是在19世纪早期的新英格兰,确实挑战并抛弃了父亲在教导孩子方面的主要地位。有人争论说,认为孩子继承了罪性,因此需要父亲进行劝惩性的训诲,这种传统的父亲角色是加尔文派的残余。他们引用约翰·洛克的话,认为孩子的心灵是“白板”,生来就处在一个“纯洁和无罪的状态”(安妮.L.昆:《母亲在孩子教育中的角色:1830-1860年新英格兰的观念》,第18页;对照C.格来格·森格:《美国历史的神学解释》,第26-27页)。既然无需对付罪性,所以,被认为生性更温柔的妇女,更适合教导孩子。
公理宗受到了这些新教育理论的影响。尽管科顿·马瑟(Cotton
Mather)和爱德华兹(Jonathan
Edwards)等人在讲道中大力强调家庭的敬虔,与中亚特兰大和南部各州的长老会相比,新英格兰的家庭敬拜还是早早衰落了。根据历史学家的记载,这可能是由于当时在新英格兰普遍流行的学徒制导致的。在这种学徒制中,孩子在9至10岁或13至14岁时,要离开父母学习七年(埃默里·埃立奥特:《新英格兰清教徒的权力和讲坛》,第74-6页)。
二、不教导孩子的父亲
在诸多可能导致长老会家庭敬拜衰败的原因中,其一就是十九世纪兴起的主日学,这会使今天的福音派人士感到震惊。
1.主日学的起源
主日学是由罗伯特·拉凯斯(Robert
Raikes)在18世纪晚期的英国创立的。当时循道宗人士相信,基督徒的圣洁必将带来社会行动,所有的人都会得救。循道宗人士认为,社会环境是拦阻人得救的最大障碍。这种信念激发了各种各样的改革社会的努力。而拉凯斯倡导的主日学运动就是源于这样的改革社会的努力。
拉凯斯认为,主日学是帮助穷人孩子的管道,这些孩子的父母已经抛弃了对福音的信仰。这种机构可以在那些贫穷的孩子不工作的那一天,为他们提供基础性教育,教导的内容不一定是宗教性的。当初第一个主日学老师是个妇女。
[罗伯特·拉凯斯]在监狱改革方面的失败,促使他思考,最后他得出结论,认为“邪恶是可以防止的”。25年后,在他40岁时,他开始了一个“新实验”,他称之为“研究人类本性。”他进入城郊,在那里有许多青年在工厂里劳动。他的心被这群愤怒、悲惨而又可咒的孩子们震动了。他了解他们的父母、家庭和习惯,这些人的父母从未有一人进入上帝的家。向这样的父母发出呼吁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沙夫—赫治新宗教知识大词典》,第11卷,第153页。
与英国一样,在美国,第一批主日学很快由循道宗人士建立起来;但是,主日学的扩展并不受宗派的局限。1790年,第一个主日学联盟在费城建立。1820年,美国主日学联盟建立,成为那时发起的许多有心改革社会之人的团体之一。由此,主日学运动在美国作为一个超教会的团体出现,发誓要在当时教会已有的结构之外,进行社会变革(见《詹姆斯·亨雷·斯维利作品集》,第4卷)。
到1818年,在弗吉尼亚州所有较大的城市,都已建立了主日学校。许多主日学校都是在各教派的资助下建立起来的。托姆森,第1卷,第237页。
和他们英国的同伴一样,美国主日学的目标也是那些穷人、孤儿以及家中父亲不信主的孩子。当时的主日学确实在一般意义上保持基督教的特色。他们到处寻求公共基金的资助,声称自己对穷人有益处。
19世纪前几十年间,许多教会建立各教派自己的主日学部,来回应主日学运动的“竞争”。正如人们所估计的,1827年,循道宗圣公会是第一个建立自己的主日学的教派。随后,信义宗在1830年,公理会在1832年,长老会在1838年,浸信会在1840年都建立了自己的主日学(克拉伦斯.H.本森:《行动中的主日学》,第20页)。
……这时(1825年),原有的越来越无效的教理问答方法逐渐让步于“主日学”中的教导。主日学由循道公会带入美国,开始时主要是为了那些穷人的孩子和被忽视的阶层,教授他们读写。托姆森,第1卷,第224页。
就我们所知,在梅森和迪克森一线以南,第一个主日学校是1815年10月29日由温彻斯特长老会建立的……南部长老会中,另外一个较早的安息日学校是1816年6月在弗吉尼亚州的弗里德里克勃格建立的……托姆森,第1卷,第224页。
虽然比其余的教派缓慢许多,主日学仍然在长老制教会中四处蔓延,包括美国南方的长老制教会。实际上,查理斯顿是早期主日学运动的一个中心。1831年在查理斯顿的一个演讲中,社会改革家托马斯·格瑞姆克(Thomas
Grimke)强调,主日学的目标是那些孤儿、穷人和父母不是教会成员的孩子(“托马斯·格瑞姆克的一篇演讲”,《美国主日学联盟》,第11页)。
2.偷窃穷人
……1842年,奥伦治长老会报道说,教理问答的教导“常常被忽视”。29个或更多教会中只有6个报道说执行这个责任。7年之后,同一个长老会报告说:“教会的教理问答得到了很好的实行,或是在主日学校中,或是在家庭中。有的还报道了这件令人感恩的事情:家长没有完全把教育的这一重要部分转给主日学。”托姆森,第1卷,第465页。
不久之后,各教派都形成了自己的主日学部。当时有这样一种趋势,主日学正在逐渐转变,从接触不参加教会生活的孩子,逐渐转化为教会教理问答项目的一部分(托姆森,第1卷,第465页)。
在长老会中,主日学或安息日学校,很快就被视为与家庭配合教导孩子的伙伴。1854年,美国纳什维尔(Nashville)长老会大会为以下的现象感到欣喜:“为了使穷人的孩子听到福音做了如此多的事情。这是主日学本来的目的,也是它合法的领域。”但是,大会接着宣布:“……我们也感到遗憾,它们有很多局限。在教会中开办学校,虽然不一定必然如此,但造成的结果经常是,原先由父母进行教理问答的计划几乎完全中断了”(托姆森,第1卷,第465-6页)。
3.从家庭训诲到主日学
主日学逐渐偏离原来的目标,也就是接触不参加教会生活的穷人孩子。相反,却把触角伸到教会成员的孩子身上。尽管许多人对此深表忧虑,但是,仍然有越来越多的教会成员的孩子参加主日学。主日学常以应用那个时代最先进的教育方法自夸。或许由于这个原因,教会成员开始把他们的孩子送到主日学校去。不到半个世纪,教会成员的孩子在主日学的学生中就占了绝对性的优势。同一时期,教会领袖开始谈及家庭训诲的衰落。
家庭宗教训诲的工作可以从安排很好的主日学校得到很大的帮助。既然父母能够担负起教导的责任,这些学校就不是为替代家庭教育而设计的。对主日学的滥用,已经使有些人贬低主日学的价值。这是错误的。关键是要阻止家长的过错。这些机构非常有用,它们为成千上万个贫穷孩子提供了宗教教导的唯一途径,因此不能放弃。那些因为懒惰而放纵的父母,却把他们自己特定的责任推卸给别人。
但是,在同以前一样在家中热忱地指导孩子的同时,父母可以在坚持家庭功课时,把主日学的课程,至少一部分,纳入家庭学习中。这样就可以在规范和系统方面得到有价值的帮助,这在教育方面是非常重要的。由此,孩子不仅可以更好地准备功课,而且他可以从父母也站在他这一边而得到鼓励。这种支持也赋予老师权威和训诲,也会成为对他的舍己和艰辛劳动的某种合理的补偿。B.M.史密斯:《家庭宗教》,第186-7页。
教会中许多人注意到,伴随主日学而来的是家庭教导衰落的趋势。典型的做法是,父母因此而受到批评。里士满(Richmond)的协和神学院的史密斯(B.M.Smith)断言,主日学不是为代替家庭教导而设计的。在他1859年的作品中,史密斯仍然认为主日学“只是为千万个贫穷的孩子提供宗教方面的教导”(B.M.史密斯:《家庭敬虔》,第186页)。他严厉指责那些“把他们自己特定的责任推卸给别人”的父母(第186页)。但是,他也鼓励父母把他们的家庭敬拜、教导与主日学的课程计划统一起来,“至少一部分这样做”(史密斯,第186页)。
4.从父亲到“父母”
史密斯从家庭敬虔的角度对当时的人们提出劝勉,他的劝勉反映了一个意义重大的改变:现在,在家庭敬拜中负责劝诫责任的是“父母”,而不再是“父亲”。
在亚历山大出版《论家庭敬拜》一书的同一年,霍勒斯·布什内尔(Horace
Bushnell)所著的《基督徒教育学》一书也出现了(1847,1860)。布什内尔的书广为阅读,但是,其中丝毫没有提到圣经对父亲和丈夫在家庭中的吩咐。相反,他只是提到父母。当举出一个父母教导的例子时,他举证的是母亲。
391.父母应以上帝的话语和我们神圣宗教的原理教导孩子和仆人。当鼓励人们阅读灵修作品,要把每一个合适的机会都用于宗教教导。“家庭中的敬虔”
因此,主日学与弱化家长在家庭中的领导地位联合在一起,为父亲和丈夫停止他们在家庭敬拜和训诲中的责任提供了宗教方面的正当理由。主日学老师声称现代课程和教育方法更有优胜之处。根据现代儿童学理论,妻子性格温和,更适合教导孩子。男人抽身于家庭敬拜之外,因这样做似乎是合理的。但是,这种看似正确的观点却与圣经相冲突。所以,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罪是最终的动机,是人想“合乎道德”地摆脱责任这种渴望导致的。
393.在宗教教育的伟大任务中,父母应同教会合作,以身作则,使孩子经常并准时地参加教会学校的活动和圣所的服侍,帮助他们准备功课,带领他们把福音的教导应用在日常的行动中。“家庭中的敬虔”
1867年,美国长老会开始对《敬拜指南》进行长期的修订,最终产生了经过重大修改的1892年版。应特别提到的是,原来名为“私下和家庭敬拜指南”的一章被改编,重新命名为“家庭中的敬虔。”
“家庭中的敬虔”仍然提倡家庭敬拜,但是,所有关于家长及其带领家庭敬拜和训诲的特殊责任的章节,都被一概删掉了。用“父母”这个词代替了“家长”,比如,在391节关于家庭训诲中就是如此。
在“家庭中的敬虔”中,有一节与《威斯敏斯德家庭敬拜指南》和“私下和家庭敬拜指南”没有丝毫关系,这就是393节。到19世纪末,原来曾经在家庭敬拜和训诲方面发挥带头作用的长老会,竟然开始把家庭视为主日学这一在圣经上没有丝毫根据的制度的附属品。但是,进入20世纪后,在美国长老会中,仍然有许多人持不同看法。1922年,总会宣布说:“在上帝的计划中,家庭中的宗教学校比主日学早出现60个世纪”(本顿·约翰森摘自科尔特编《信仰告白马赛克》219页之“从旧议题到新议题:20世纪的社会争论”)。
随着20世纪的发展,家庭敬拜和训诲继续丧失地盘,主日学成为对教会孩子进行圣经教义教育不可撼动的大树。在今天的美国,公开坚持家庭敬拜和训诲的只有美国长老会(the Presbyterian Church in America)、正统长老会(the
Oxthodox Presbyterian Chruch),改革宗联合长老会(the Associate Reformed
Presbyterian Church)和北美改革宗长老会(the Reformed Presbyterian Church
of North
America)。
……主日清晨,他们急匆匆赶去主日学,在那里,老师在30到45分钟的时间里,奋力教导他们应该在一周中当在家庭中受教的课程。这就是孩子们得到的可怜的宗教方面的训诲。这对将来的一代人会产生什么影响呢?思想此事令人伤心。L.J.维尔森:《美南长老会一个家庭的历史》,第102页。
从各种原因来看,尤其是从圣经的角度而言,家庭敬拜的衰微,都是令人感到伤痛的。但是,大部分释经家认为,在教育教会中的孩子方面,主日学更为优秀。19世纪晚期,在教会敬拜、治理和宣教方面,相信圣经之充分性的人越来越少。因此这种历史背景,虽然圣经中并没有规定主日学,却有许多人对主日学趋之若鹜,也不足以令人感到奇怪了。
对比表明,在美国人中,不管是参加教会的,还是不参加教会的,当初参加主日学的比例都是一样的。那些同时也在家庭中接受同样训诲的人,在教会中要活跃得多。路易斯.B.维克斯:“我们缘何失去了会众:初步研究表明,原因可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第21页。
维尔森(L.J.Wilson)属于美南长老会人士,他不赞同主日学高于圣经中记载的家庭训诲的观点。回顾自己家中几代长老会会员都得益于家庭敬拜,他断然否决以下的假定:每周由缺乏父母权威的主日学老师主持的简短课程,可以替代家庭中的训诲。他对接受主日学教导,没有受到过家庭训诲的一代人的未来,持悲观的看法(L.J.维尔森:《美南长老会一个家庭的历史》,第102页)。
在接下来的世纪中,维尔森的担心得到了证实,事实证明他对主日学的评价是正确的。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利利基金会投资,对主要的长老制教会的衰微原因进行了一系列的考察。当时的假定是:这种衰落与参与主日学有关,看来随着参与主日学的人数增加,教会的成员在数目上就开始减少。他们从成年教会成员和在长老会中长大的非教会成员中取样,向他们调查参加主日学的情况。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调查人员发现,这两群人同样都有规律地参加主日学。从社会科学的角度来看,这项发现表明,主日学并不是特别有效。研究进一步深入,发现成年教会成员虽然没有参加主日学,但在家中进行宗教训诲的经历,确实促使他们成为教会的正式成员(路易斯·维克斯:“我们缘何失去了会员……”,第21页)。换句话说,19世纪的长老会,把每天两次由父亲带领的家庭敬拜换成了看来并没有什么果效的每周一次的主日学。
5.青年人服事和青年人担任领袖
到19世纪末,教会中的孩子与父母分开,单独教导圣经,已经成为同行的惯例。本来,父亲应当是孩子的教师,如今教会远离这种观念,开始雇佣“大孩子”教导小孩子(史密斯,第187页)。在美国教会历史上,第一次出现了类似“基督徒努力会”(Christian
Endevor)这样的青年自治组织。1889年,美国长老会组建青年基督徒联合会(莱弗特A.赖特斯彻:《长老会简史》,第152页)。
家庭敬拜的衰败,把孩子转入教会的规划之中。然而,教会却通过把孩子与父母分离的做法来满足孩子的需要,这当然是不合乎圣经的。虽然这些为孤儿和父亲不信主的孩子制定的规划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是,如果把这些计划用在父母信主的孩子身上,除了怂恿基督徒父亲放弃他们合乎圣经的责任之外,并没有其他任何作用。
三、不养育妻子的丈夫
妇女联合体急剧增加。祷告小组,宣教社团,慈善改革社团,主日学组织:所有这些都是从宗教复兴运动中产生的。新英格兰的大小城镇都拥有当地自发形成的联合会。简·伦德尔:《现代女权运动的起源》,第78页,摘自哈登布鲁克,第57页。
男人退出家庭敬拜领导权,不仅仅影响他们的孩子,也使他们的妻子不再能从家庭敬拜得到喂养。这一时期教会为孩子制定计划,使孩子从家庭敬拜和训诲中分离出来,同时教会也开始为妻子们制定各样的规划,因此她们失去了与丈夫之间灵命上的联系。由于男人不再与他们的妻子有灵命上的关联,妇女越来越多地与其他妇女联系,从中寻找宗教方面的满足。
1.女权运动的起源
女权运动的作者,通常把她们运动的起源定位于17世纪晚期妇女在宗教方面的各种联系。这种联系首先在新英格兰出现,在十八世纪末期遍及整个美国(简·伦德尔:《现代女权运动的起源》,第78页)。许多女权主义者指出,19世纪时那种丈夫和妻子分别在不同领域中生活的“维多利亚式”倾向,是现代女权运动的先决条件。
管理任何女性组成的自愿性的社团,都涉及到管理资金和人的经验,对参与的女性来说,是令人感到兴奋的,在教育方面是个新鲜事物;它提高了女性在其他人以及她们自己眼中的地位。主日学运动就为妇女提供了特别的机会。妇女占有教师的绝大多数席位,随着主日学系统逐渐包含了中产阶级和上层人的孩子,它成为新教教会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女性在教学方面的控制已经成为真正的竞争性的力量。安·道格拉斯:《美国文化的女性化》,第112页。
1830年之后,“在绝大多数与孩子相关的事情上,美国母亲已经处于领导地位”(伯纳德·维希:《孩子与共和国:现代美国培养孩子的黎明》,第28页)。女权主义者,如安·道葛拉斯(Ann
Douglas),不仅没有贬低这种发展,相反,她们从中看到妇女开始在文化塑造方面发挥关键性的作用,这是后来各种妇女组织发展的前奏。这些妇女组织对社会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尤其是对于教会(温顿.M.
哈登布鲁克:《行为的丧失:美国男性的消失》第44-79页)。
2.主日学的女性化
……总会……1841年,注意到美国因忽视宗教教育而导致的“可悲的危害”,呼吁每个教会为6到10岁的孩子建立一个或多个“教会学校”,在堂会掌管下,通常由妇女教授……托姆森,第1卷,第479页。
在家庭之外,妇女在教会中教导的第一个例子就是主日学。在家庭中,真正教导自己孩子的男人数目不断减少,同样的模式也出现在教会为孩子设定的各样规划中。“你们做父亲的,……要照着主的教训和警戒养育他们”,圣经中的这一吩咐,无疑被违反了。道格拉斯认为主日学运动是培养女性权力的最重要的舞台(安·道格拉斯:《美国文化的女性化》,第112页)。
《哥林多前书》第14章
34 妇女在会中要闭口不言,像在圣徒的众教会一样。因为不准她们说话。她们总要顺服,正如律法所说的。
35 她们若要学什么,可以在家里问自己的丈夫。因为妇女在会中说话原是可耻的。
《提摩太前书》第2章
11 女人要沉静学道,一味的顺服。
12 我不许女人讲道,也不许她辖管男人,只要沉静。
13 因为先造的是亚当,后造的是夏娃。
14 且不是亚当被引诱,乃是女人被引诱,陷在罪里。
当然,如果妇女经过堂会的授权也可教育孩子,这在当时被认为是可以接受的。保罗说“我不许女人讲道,也不许她辖管男人……”(提前2:12),这被拿来解释为女人可以教导孩子和教会中的其他女人。但是,这个引申忽视了在这节经文的上下文中,都明确地吩咐女人当“沉静”。“沉静”就是不要指手划脚,与教导似乎并不一致。这也是《哥林多前书》14章34至35节的意思。
《提多书》第2章
3 又劝老年妇人,举止行动要恭敬,不说谗言,不给酒作奴仆,用善道教训人。
4 好指教少年妇人,爱丈夫,爱儿女,
5 谨守贞洁,料理家务,待人有恩,顺服自己的丈夫,免得上帝的道理被毁谤。
3.妇女组织的兴起
……“强壮的基督教”部分起源于平衡新教教会中悬殊的性别比例。妇女数目众多已经成为世纪末一个特别困扰的问题,男人似乎都对宗教不感兴趣,不管是在情感上,还是在经济上。青年男子的基督徒联合会是作为阳刚运动而出现的,强调为了服侍基督徒,不仅要作属灵的预备,体力因素也同样关键……1906年,长老会的男人组织了“弟兄联谊会”,打算给正在衰落的教会虔敬注入3V(vim
and vigor and
virility,都是活力,阳刚之气的意思)。玛格丽特.拉姆伯特.本德拉斯:《基要主义与女性特质:宗教保守主义与妇女之间的冲突》,1919-1935,第228页。
1869年重新联合之后,最为重要的发展,是在长老制教会的工作中,为妇女准备的位置显著增多。1870年,妇女外国宣教使团在教会成立;紧接着,1879年家庭使团妇女部成立;1915年,对章程的修订使得选举女执事成为合法;1923年,妇女有了成为教会所有部门并堂会会员的资格;1930年的章程修订,为她们打开了治理长老的职位的大门……最终,1956年,妇女也可以被按立牧职了。来弗特.A.劳特斯彻:《长老会简史》,第144-5页。
早在17世纪的新英格兰,在“反律主义者之争”(the
Antinomian Controversy)中,安·哈钦森(Ann
Hutchinson)引证保罗在《提多书》2章3至5节中的话,证明妇女在教会中教导妇女的正当性(约翰·奥尔布罗:“托马斯·谢泼德的生活”,第115页)。但是,保罗列出的老年妇人给予少年妇人的建议事项,并不是通常的妇女圣经学习课程的内容。而且,《提多书》也没有暗示说,老年妇人当把这范围有限的建议,通过有组织的权威性的教导方式传递给人,恰如在师生关系中那样。实际上,钦定本修订版圣经中翻译为“劝勉”(admonish),主要是指鼓励谨守和端庄的行为。但是哈钦森却很快超越了妇女教导的范围。这也是她的宗教女继承人的模式。
随着家庭敬拜的衰落,妇女原先可以在丈夫和家庭中得到的灵命喂养,现在却要从别的妇女和她们的牧师那里寻求。她们在家中被分隔开来,在教会中也同样分别组织自己的教会生活。这些分开的组织不断成长,有时她们在预算上甚至超过她们所属宗派的开支,比如在宣教费用上就是如此。或许由于这些女性的作用,宣教工作是其他国家教会中女性最早参与教导和带领的领域之一。在她们的组织内,妇女发挥圣经本来交托给家长和长老的所有带领的功用。
4.教会领导权危机
为了弥补家庭敬拜的衰落所带来的真空,教会创建了各种措施,不管是在全国范围内,还是在地方上,这些措施都在不断扩展。其中许多措施在各个层面上都完全依赖妇女担任教师和领导的地位。虽然如此,在长老制教会中,妇女仍然不能担任执事和长老。对牧师而言,这些平行的组织产生了一个责任的问题。废除圣经启示的圣职人员的资格限定成为不可避免的解决办法。即使是那些抵制这些变化的保守派人士,也常常支持此类组织的设立,如妇女宣教团体和主日学,而这些改变的发生正是此类事情导致的。
5.教会中“男人的工作”
男人在家庭中从灵命带领人的角色退位,不仅导致了青年和妇女项目与组织的发展,那些在家庭灵命生活中处于边缘化的男人,也逐渐丧失了对教会的兴趣。20世纪初,曾经有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但是,解决的方法却是为男人创建分开的活动,使他们与家人分离,正如为青年和妇女设计的活动一样。这些努力到本世纪中期逐渐显明在“主流”教派中,在1948年的长老会男人国家大会的组织中表现出来(劳特斯彻,第146页),在这些宗派中,妇女被授予圣职,此后这个组织也渐渐衰落。
6.妇女圣职的不合宜
保守派试图阻止教会中按立妇女为牧师,以此来抑制女权主义的蔓延。但是,等到问题正式提出的时候,已经太迟了。那些支持妇女按立圣职的人,在北部和南部长老会各个宗派中做了一项调查。这项调查结果显示,在那些仍然以圣经为权威的人中,特别是在美南长老会人士中,主张是否可以按立女性要视教会的经验而定(卡森和普利斯:“女性按立与圣经”,第256-7页)。换句话说,既然妇女已经通过她们自己的组织和主日学,在教会从事教导之事,并且发挥带领的角色,为什么不把按立这种合法的形式给予她们呢?
7.女权运动,同性恋和女神崇拜
女权主义运动没有也不可能停留在女性按立这件事上。抛弃了合乎圣经的家庭模式,剩下的只能是世界上无穷无尽的各样选择。而且,妇女按立圣职并没有满足那些丈夫并非家庭灵命带领人的妇女的需要,这时,激进的女权运动就开始取而代之。美国长老会(the
Presbyterian
Church)是长老宗教会中诸如此类的各样倾向的主要继承人。今天,美国长老会已经为各种各样的妇女聚会提供支持。这些妇女聚会所探讨的主题就是女同性恋和女神崇拜,这些正是当初以色列人悖逆的标记,因为这些败坏之举,应许之地就把他们吐出(埃伦·多克曼:“两个地方长老制教会撤回资金:有人暗示会议促进了异端思想”,格林维尔新闻,1994年3月25日,C1-C2版)。
四、基督徒家庭的结局
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家庭敬拜开始衰落,到19世纪末的时候,家庭敬拜已经不再是长老会人士的规范。随着家庭敬拜的消失,教会成员的家人逐渐不再是旗帜鲜明的基督徒。当然,有人相信保守性的社会价值观就是基督徒的价值观,这种假定某种程度上遮盖了以上的现实。但是,圣经所启示的基督徒家庭的标记,恰恰就在于家长在灵命方面的带领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