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美国早期的家庭敬拜
一、改革宗复兴运动
……为了改革我们的家庭,本于良心建立并坚持对上帝的敬拜,在家庭中忠心地尽自己当尽的本分:要好好教育孩子和家人,走主的道。《1677年多切斯特教会第一次决议》,摘自摩根,第140页。
英格兰的清教徒、苏格兰的长老派和法国胡格诺派的避难者,把家庭敬拜带入北美13个殖民地。对于改革宗人士而言,家庭敬拜并不仅仅是一个移植到新大陆的做法,而是成为他们在美国这一新领域灵命复兴的核心策略。
1.清教徒和长老派
向总会提出建议如下,为了达成委员所吩咐的运用适宜的方法,复兴正在衰微的敬虔,总会应努力劝勉所有牧师和会众,特别注意牧师对家庭的探访,强调根据《威斯敏斯德家庭敬拜指南》进行家庭敬拜和个人敬拜;总会也奉劝每个区会,在合适的时间询问每一个会众,是否努力坚持家庭敬拜和个人敬拜。这个建议全体一致通过。
吩咐每一个区会记录听到的建议和这一命令,并插入他们的区会档案中。(1733年9月22日)《美国1706-1788年长老会备忘录》,第116页。
在17世纪的新英格兰,清教徒传讲并实施家庭敬拜。但到了世纪末,由于这些家庭责任受到忽略,就有大量讲道和教会决议劝勉家长,要更加殷勤地尽自己的责任(艾德蒙.S.摩根:《清教徒家庭》,第140页)
牧师自己花费许多时间,不知疲倦,努力来进行系统的家庭探访。通常,认识到自己有罪的人,通过家庭成员和其他平信徒的帮助,会得到平安和确信。基督徒家庭作为教导和培养的细胞或单元,教会的基本组成部分,是坦南特一家的策略。突然的归信少之又少,长期的知罪和争战更为常见。平信徒的参与是大觉醒运动的重要原因。伦纳德.J.特瑞特茹德,《美国传统的形成:殖民地长老制再考察》,第76-77页。
1733年,代表从纽约到弗吉尼亚的长老派的费城大会指出,需要在各个殖民地采用“某些合适的措施,复兴正在衰落的圣洁力量”。大会建议采用的方式就是通过“牧师探访家庭”,来鼓励“根据威斯敏斯德指南进行家庭和私下敬拜,”这唯一的可能是指《威斯敏斯德家庭敬拜指南》(《美国1706-1788年长老会备忘录》,1733年9月22日,第116页),《威斯敏斯德公共敬拜指南》不包含家庭和私下敬拜。显然,《威斯敏斯德家庭敬拜指南》被视为是威斯敏斯德大会通过的文件。第二年召开的大会再次重申,大会努力“复兴正在衰落的圣洁力量”,并明确指出,进行家庭探访以促进家庭敬拜的命令“还没有完全付诸实施。”大会重申这一命令,但并没有推荐执行措施(《备忘录》……1734年9月19日,第119页)。
推动这些举措的应是威廉·坦南特及其儿子们。费城大会恰好在美国大觉醒前夕召开,在这次大觉醒中,坦南特一家在长老会中发挥了最为重要的作用。然而,家庭敬拜是大会推荐的唯一的灵命复兴的方法。事实上,“坦南特一家所倡导的策略”就是把家庭视为“一个教导和栽培的细胞或单元,是教会的基本组成部分”(伦纳德J.特瑞特茹德,《美国传统的形成:殖民地长老制反思》,第76-77页)。
2.大觉醒
清教徒论经历性敬虔的作品在大觉醒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家庭也非常重要,家庭敬拜尤为关键。特瑞特茹德(Trinterud),第182页。
这种对家庭敬拜的强调并不总是与大觉醒联系在一起(1735-43)。虽然如此,在大觉醒运动中,除了坦南特一家之外,还有其他带领人也同样注重家庭的作用。
我们已经激烈争论过教会应该如何管理,实际上,这个争论的主题非常重要,但是,你的家庭规矩并非不重要,在某些方面,甚至比教会规矩更重要。每个基督徒家庭都应是一个小教会,奉献给基督,完全接受他的法则的影响和治理。一些主要的蒙恩之道就是家庭教育和秩序。假如在这些方面失败了,其他蒙恩之道就不可能有什么果效。如果每天坚持家庭的敬虔操练,所有的蒙恩之道都繁荣昌盛。
因此,在我最后在这个教会停止讲话之前,让我再一次重复,热切地忠告我作他们牧师时经常劝告家长的,要不怕艰辛,教导、警戒、指引自己的孩子,按照主的话语和训诫把他们抚养成人,要早早开始,趁着还有机会,总要在这方面殷勤劳作。请记住,要让你的指导和建议有果效,就一定既要管理,也要教导,二者必须保持平衡,才能确保家庭的敬虔和道德,维系家庭中美好的次序。你们当注意,任何一个人都不要成为老年以利式的人物,以利责备儿子,却不制止他们。你们既要责备,也要制止,如此,就不会给你自己的家庭招致类似的咒诅。约拿单·爱德华兹:“临别证道”,《约拿单·爱德华兹作品集》,第1卷,第206页。
乔治·怀特腓是大觉醒运动的主要带领人之一,他于1770年去世。从1738年到1770年间,乔治·怀特腓多次前往美国。在一篇发表在殖民地的讲道中,他指出,“我坚信,除非我们原意复兴初期教会的家庭敬虔,否则,我们永远都不可能看到初期教会敬虔之灵在全世界的复兴,……”(乔治·怀特腓:《家庭敬虔的伟大责任》,第32页)。在怀特腓看来,家庭敬虔是“……每个家庭的治理者……都应当视自己为先知,然后欣然接受这个角色,用上帝的真道教导那些处于他的管理之下的人”(怀特腓,第35页)。
应注意到大觉醒和19世纪的复兴主义之间的一个区别,后者更为注重个人的经历。但是,即使是新英格兰的第一次大觉醒,也比那些长老制影响较大的地区,对家庭敬拜的依赖更少一些。
新英格兰的变化可由以下的事实加以证实:在这个地区处于领导地位的约拿单·爱德华兹,被一个不能容忍他的讲道的教会逐走。在大觉醒15年之后的《临别证道》中,爱德华兹提醒他以前的会众,他曾经如何强调,每个家庭都应是“一个小教会”的清教理想。爱德华兹之所以高度评价家庭的敬虔,部分原因就在于他相信这是一种“主要的蒙恩之道”。他坚称,家长必须教导和训诫自己的孩子,以免以利的咒诅落在他们身上。
3.“新亮光”对《威斯敏斯德家庭敬拜指南》的修改
……两个审议会赞同应用苏格兰教会的《家庭敬拜指南》来指导家庭敬拜,但有一个例外。他们的苏格兰弟兄不鼓励在没有圣职人员在场的情况下,一个或多个家庭聚集在一起,而这两个审议会则对此予以支持。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它正式鼓励了新亮光聚会的形成。坦南特和怀特腓曾经在归正者中间召开会议研经和祷告……弥尔顿J.科尔特,Jr.吉尔波特·坦南特,雷子:《大陆虔敬主义对中部殖民地第一次大觉醒的影响的个案研究》,第117页。
在大觉醒运动中,有些方面的影响损害了《威斯敏斯德家庭敬拜指南》的完整性。长老派教会中“新亮光”与“旧亮光”之间的分裂表明,《威斯敏斯德家庭敬拜指南》中的某些方面,与一些“新亮光”倡导者所持有的敬虔主义以及卫斯理派的理念相冲突,例如,采用摩拉维亚小群聚会的形式被称为“非法聚集”。
1743年,“新亮光”总会废除了《威斯敏斯德家庭敬拜指南》中批评“不同家庭的聚会”的部分。根据一位历史学家的看法,这个举措“促进了新亮光聚会的形成”(科尔特,第117页)。在《威斯敏斯德家庭敬拜指南》中,把这类聚集看作是鼓励那些既非教会圣职人员又非家长的人行使领导权。
4.1788-1789年美国《敬拜指南》
第3部分 每个家庭都当进行家庭敬拜,通常在早晨和晚上进行,由祷告、读经和唱诗赞美组成。《敬拜指南》,第15章。
第1部分 除了在教会进行的公共敬拜之外,每个人和每个家庭私下单独进行的祈祷和敬拜上帝也是必不可少的。《敬拜指南》第15章。
新亮光和旧亮光长老会重新联合之后,《威斯敏斯德家庭敬拜指南》的地位并不清楚。从技术上来说,根据1733年和1734年大会的决议,《威斯敏斯德家庭敬拜指南》仍然得到支持。然而,1787年第一次总会的讨论表明,《威斯敏斯德家庭敬拜指南》的许多方面与当时正在兴起的长老宗的观点并不一致。
对《威斯敏斯德家庭敬拜指南》的最大的改变就是把它加以改编,使之成为美国《敬拜指南》中的一章。这一章题为“私下和家庭敬拜指南。”这一美国版的第一部分保留了威斯敏斯德会议对于合乎圣经的三种敬拜模式的定义,在第三部分保留了家庭敬拜的次数和要素。
或许美国改编本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劝惩的问题。苏格兰教会要求,长老定期探访教会各个家庭时,当询问家庭敬拜之事。如果发现在家庭敬拜方面有疏忽,家长就当承担责任,并顺服教会的劝惩。费城大会也把牧师探访与家庭敬拜联系起来。但是,1788年“私下和家庭敬拜指南”一章既没提及教会的劝惩,也没有提及教牧的探访。
第4部分 带领敬拜的家长,应当注意使家庭的所有成员都参加每日的敬拜;任何人都不可缺席家庭敬拜的任何部分;读经时所有人都要停止日常事务,严肃地参加敬拜,即使祷告和赞美时也不例外……《敬拜指南》,第15章。
苏格兰教会和费城大会都一致主张牧师有责任在教会中鼓励个人和家庭的敬虔。教会中各个家庭的家长同样有责任在家庭中倡导个人和家庭的敬虔。这一规定在1788年美国版本中废除了。
《威斯敏斯德家庭敬拜指南》认为,讨论或“讨论会”是家庭敬拜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讨论中,可以通过训诫和责备进行家庭劝惩。美国《敬拜指南》中的“私下和家庭敬拜指南”一章废除了这一说法。
第5部分 家长当小心谨慎,把敬虔的原则教导自己的孩子和仆人。每一个合适的机会都应用于这样的教导。但我们的意思是,安息日晚上,公共敬拜之后,应特别为了这个目的分别为圣。由此,我们极不赞成在主日进行不必要的私人拜访活动;或是让陌生人进入家庭,除非是必需或为了怜悯的缘故;其他任何做法,不管看起来似乎多么讨人的喜悦,只要它们与以上重要和必须的责任相冲突,就当禁止。《敬拜指南》第15章。
《威斯敏斯德家庭敬拜指南》和“私下和家庭敬拜指南”都重点强调家长在家庭敬拜中的领导权。美国《敬拜指南》第五部分指出,为了保证家庭敬拜的时间,应阻止“主日不必要的私人探访”。
1700年,许多胡格诺教徒登陆美洲,一部分从雅各河,一部分从拉帕哈诺克。他们选择玛尼肯城为居住地……在居住地的中心,胡格诺教徒建立了一个敬拜上帝的地方。在这里,他们根据德国人的方式,主日进行两次敬拜。我以前从未听过如此美妙的唱诗。在家中,他们一天进行三次敬拜。摘自欧内斯特·特赖斯·托姆森的一封信,《美南长老会》,1607-1861年第1卷,第16页。
《威斯敏斯德家庭敬拜指南》第9章包含几套成文的祷告,目的在于帮助那些带领祷告的人。在1787年《敬拜指南》草稿中,收集了更多祷告的范例。但1788年定稿的“私下和家庭敬拜指南”中删除了这些。虽然如此,仍然有许多保守的人倾向于认为,即时性的祷告更属灵。再后来,那些批评在长老制敬拜中加添仪式的老派人士,会说“改革宗的祷告是即时性的”(摘自梅尔顿,《美国长老会敬拜:1787年以来的变化》,第82页)。
二、家庭敬拜的持续
即使没有教会的劝惩,由于个别牧师的讲道和这个新国家中各种改革信仰的传统,家庭敬拜仍然坚持进行。在新英格兰,公理宗在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强调国家在宗教教育中的角色,他们并不注重家庭敬拜的作用。1801年公理宗和长老会合并计划提出之后,东北部长老会也处于这种影响之下,开始不注重家庭敬拜的作用。其余的长老会,从亚特兰大中部到南部,仍然保留了家庭敬拜的做法。尤其是在美国南部长老会中,家庭敬拜成为非常突出的特征。
1.弗吉尼亚的胡格诺教徒
胡格诺教徒属于法国改革宗,他们逃难来到美国,也把对家庭敬拜的高度忠心带到美国。在弗吉尼亚,人们报道说,胡格诺教徒一天三次进行家庭敬拜。
2.北卡罗莱那的苏格兰高地派
他们家庭敬拜的习惯也使他们的信仰始终有活力。孩子从他们的长辈那里学习教理问答,教会圣职人员经常检查他们。每一个壁炉旁,都有对苏格兰教会条规的尊敬:每天全家大声读经并重复《威斯敏斯德小教理问答》。莱威·詹姆斯·坎贝尔的记述,摘自欧内斯特·特瑞斯·托姆森,《美南长老会》,第1卷,1607-1861,第37页。
苏格兰高地派是来自苏格兰高地的长老派人士。18世纪时,苏格兰高地派在美国最大的定居地是北卡罗莱那的东南部。从他们刚刚定居时的1732年到1773年之间,没有牧师在他们之间操劳。但是,由于他们在讲英语的地区讲盖尔语,并坚持家庭敬拜,他们在实践上仍然是长老会的传统。
3.家庭敬拜中的奴隶
公共敬拜由家庭敬拜补充。虔诚的长老会人士从苏格兰和爱尔兰带来的准则,是早晨和晚上祷告,读经,并唱颂大卫的诗篇,在主日仔细教导《威斯敏斯德小教理问答》。在1829年1月28日《西部之光》中,一位作者描述了密西西比杰斐逊郡的一个教会,它由严格的苏格兰高地人士的后裔组成:“……几乎每一个家庭中,家庭的祭坛已经建立,所有的居民都向上帝下拜。”托姆森,第1卷,第223页。
一项决议通过,吩咐家长对奴隶进行宗教训诲;并教导奴隶的孩子读圣经。《卡罗莱那总会备忘录》,第3卷,1796年,摘自威廉·亨利·福特《北卡罗莱那简史》第293页。
蓄奴州的长老会,利用圣经对大家庭的定义,主张奴隶也当纳入家庭敬拜中。1794年,肯塔基的特兰西瓦尼亚长老会“吩咐在长老会管理之下的每一个拥有奴隶的人,都当教导每个不满15岁的奴隶,读上帝的话语……这些奴隶的主人应在他们权力范围内,用各种合理的方法,力劝他们参加公共和家庭敬拜”(托姆森,第1卷,第205-206页)。两年之后,卡罗莱那总会通过了一项类似的决议(威廉·亨利·福特,《北卡罗莱纳简史》,第293页)。
4.密西西比的苏格兰人
苏格兰人在新地区定居之后,家庭敬拜的实践也伴随着他们。密西西比地区的许多长老会定居者,是在卡罗莱纳地区定居的苏格兰高地派的后裔(托姆森,第1卷,第223页)。
5.家庭记录
家庭历史也同样记录了家庭敬拜一代一代延续的过程。L.J.维尔森指出,在1个世纪之内,他的家庭成员无一例外都是基督徒。他把这个事实归功于家庭教导(L.J.维尔森,《南部长老会一个家庭的历史》,第13-14页)。
6.旅游记录
这个时期的旅游记录,提到了南部家庭的家庭敬拜。弗里德里克·劳·奥姆斯特德是当时出名的善于讲故事的人,在他所写的《棉花王国》一书中,他说,在种植者的家庭中,家庭敬拜包括奴隶在内。
三、捍卫家庭敬拜
尽管有这样坚持家庭敬拜的证据,甚至在19世纪早期还出现了家庭敬拜的复兴,但是,到19世纪中期为止,已经出现了家庭敬拜衰落的迹象。或许在这个问题上,劝惩的缺乏起了作用。但是,即使是在那些传统的家庭中,家庭敬拜方面滑落的迹象也是非常明显的。
我们中一些人的最富有的遗产就是家庭仪式,它在我们的家庭中,可以追溯到记录和传统开始的时候。作者敬重的一个教区居民,已经享受了不少于六代的家庭敬拜,包括祖父和曾孙在内。J.W.亚历山大,《论家庭敬拜》,第2页。
1847年,普林斯顿神学院院长阿奇伯尔德·亚历山大的儿子J.W.亚历山大,一个长老会牧师,证实了家庭敬拜在他自己的一生中,以及在他所认识的其他长老派会众一生中的重要性(J.W.亚历山大,《论家庭敬拜》,第2页)。他写了《论家庭敬拜》一书,希望制止这种衰落。
在一个世界每天都会对教会有新侵略的时代,世界更是侵入家庭。在这一方面,我们的教会和17世纪的教会不可同日而语。伴随着守安息日和对孩子进行教理问答的家庭敬拜已经失去了根基。在我们教会中,有许多领圣餐者、(据未加证实的消息)一些治理的长老和执事,他们没有坚持日常在家中对上帝的敬拜。本书是为唤醒这些人的责任而准备的。亚历山大,第1-2页。
1.J.W.亚历山大的时代
亚历山大认为,家庭敬拜的衰落是世界侵入教会的一个表现。与17世纪对比,他公正地蔑视他所处的那个时代,他所描述的那个时代所涌现的问题的程度令我们感到羞耻。例如,他几乎不能相信这样的报道:“某些治理的长老和执事……没有在家中保持所说的日常对上帝的敬拜”(亚历山大,第1-2页)。
2.家庭敬拜的有益影响
亚历山大担心家庭敬拜这一传统可能会消失。家庭敬拜的衰落是与“错谬和世俗进入教会”的时代联系在一起的(亚历山大,第28页)。另一方面,亚历山大指出:“在教会最好的时期,教会一致推崇家庭敬拜”(亚历山大,第29页)。
家庭敬拜的主要原因是,它是“对上帝的敬拜,感谢上帝对家庭丰盛的供应和怜悯”(亚历山大,第29页)。上帝聚集祂的家,慈爱地把人带到家庭之中,并把家庭分别为圣,作为敬拜的场所。另外,作为罪人,因为“家庭治理方面的缺乏、诱惑、危险和罪,我们也确实需要家庭敬拜”(亚历山大,第29页)。
在为家庭敬拜辩护的过程中,亚历山大集中阐明了家庭敬拜对基督徒家庭、教会以及广大社会的益处。以下所总结的就是亚历山大所列的各种益处。
(1)家庭敬拜促进家长的敬虔
……促进家长个人美德的一个主要方法,就是这种日常与家庭成员一起分别为圣的操练,对家长比对别人来说更是如此。是他主持和带领这项操练;是他选择和阅读经文;是他带领日常祷告、认罪和赞美。亚历山大,第33-4页。
在亚历山大看来,“相对于家庭其他成员而言,父亲或家长的敬虔,乃是最为重要的,他的灵命状况直接影响到家庭敬拜的操练”(亚历山大,第28页)。行使家长的领导权,这本身就是促进家长敬虔生活的一种方式。亚历山大认为,这种领导权包括选择和阅读经文,以及“祷告、认罪和赞美”。
(2)家庭敬拜是一项日常操练
亚历山大相信,“我们日常过失和犯罪”的一半“来自缺乏思考”(亚历山大,第35页)。他指出,对于已经重生的基督徒而言,仅仅思考一下上帝的话语,就可以对实际的敬虔有很大的作用。但在日常生活中,可能并没有任何外在的动力促使我们思考上帝的话语,这样一整天很可能就过去了。“因此,每天至少两次召集每个家庭成员,思考上帝的话语,其价值是无法述说的”(亚历山大,第35页)。
障碍是各种各样的:缺乏教育;自卑;讲话迟钝;生性羞怯;过分骄傲或错误的害羞;生活中的不协调。这些原因会使一个家庭的家长处于怠惰的状况中。这时,要有所突破,让好的影响进来,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有规律地忠心地坚持家庭敬拜。亚历山大,第39页。
亚历山大提到,一个“注重圣礼和安息日的宗教,或周期性的宗教,心灵有张有弛的习惯,恰如身体的习惯。家庭敬拜有直接和明显的倾向,可以使宗教成为日常事务”(亚历山大,第37-38页)。今天,人人都晓得“礼拜天基督教”的现象。这种礼拜天基督徒有可能是真正的基督徒,但是,因为在日常生活中缺乏每天都当进行的家庭敬拜的操练,他们的成圣过程就受到拦阻。
(3)家庭敬拜促使家长发挥属灵恩赐
家庭敬拜不仅有助于家长的成圣,也有助于“在家长身上加增美德,使家庭成员得益处”(亚历山大,第39页)。要作为灵命的带领人发挥作用,每个男人都有各种各样的拦阻。
许多男人因为认识到自己的缺点,不愿带领家庭敬拜。然而,对于普通人而言,要带领家庭敬拜,最有效的培养方式就是着手去做。隐藏在犹豫背后的是骄傲,这种骄傲拦阻他完成自己的角色,使他拒绝使自己得到属灵的益处,也拒绝把这种益处带给自己的家人。
(4)家庭敬拜教育父母
在每个家庭坚持家庭宗教的任务,主要委托给了家长……亚历山大,第43页。
为了教育一个地方的孩子,我们必须首先教育父母;如果有一个机构对这个目的有明确的规定,我们可能会发现没有可以和家庭敬拜相等的。亚历山大,第43页。
家庭敬拜也教育父母。家长能教导孩子的主要方式,就是很早的时候就把圣经中的教训传递给孩子。家庭敬拜也是丈夫对妻子进行属灵喂养的合适渠道,“用水藉着道洁净”(弗5:26)。一个在家中一天两次和家人一起进行敬拜的男人,必将逐渐明白上帝圣道的真谛。
家庭敬拜中,丈夫在家庭中发挥灵命带头人的作用,这种方式最能鼓励妻子根据圣经的吩咐,顺服自己的丈夫。丈夫带领全家进行家庭敬拜,妻子晓得家庭敬拜对全家的益处,认识到不篡夺,也不破坏上帝所命定的丈夫角色的重要性。
家长为了家庭的缘故,处于属灵的领导地位。假如没有严肃地思考此事,任何人都不可随意僭取在敬拜中带领家庭的责任。家长是一家之长。他之所以如此乃是来自上帝不变的安排。这是他不能让出的责任和特权。这里有些比年龄、知识或物质更为优先的因素。他是父亲和主人。他的一举一动,他的品格,都不能不对周围的人产生影响。亚历山大,第44页。
(5)家庭敬拜保守家长的属灵权柄
亚历山大认为,丈夫在家庭中的领导权是不可剥夺的。丈夫和父亲可能是优秀的带领人,也可能是拙劣的带领人,但无论如何,他都是上帝所命定的带领人。他的行为必定会影响到全家。实际上,他的行为也同样影响自己:“父亲年复一年主持神圣的家庭聚会,使自己接受一种强大的影响力,这种影响力对他自身为父的品格具有无法估量的影响”(亚历山大,第45-46页)
亚历山大认为,丈夫是自己妻子灵命方面的监护者,颠倒这种关系是“反自然的”(亚历山大,第46页)。家庭敬拜是他行使自己在灵命方面的监护权的一种方式。其他任何人都不可对他妻子扮演这种角色。而且,在灵命成长方面,如果家长不能对孩子充当带领人的角色,他妻子也无法取代他的角色。
虽然父母双方在日常生活中都可运用圣经处理与孩子的关系,然而正式的教训在于行使灵命上的权柄,这一权柄是属于家长的。如果没有某种形式的家庭敬拜,一个男人就不可能在家庭中成为真正的灵命上的带领人。
基督徒家长会感到自己不得不说:我在严肃地带领我的家庭聆听上帝的话语;我当是何等样式的人啊!毫无疑问,在无数时候,家庭敬拜给父亲带来的直接影响就是如此。我们知道,世人和那些心口不一的基督徒,之所以不带领全家进行家庭敬拜,是因为意识到他自己的生活和敬虔并不一致。谦卑的基督徒也晓得这样的对比,他们就更加谨慎,调整自己的生活方式,使那些依赖他们的人可以得益处。亚历山大,第49页。
(6)家庭敬拜使家长能够教导
在商店,在市场,在田野,在公路,在办公室,在交易所,甚至在教会,都可以使父亲忘记自己是一位父亲;但是,在拉窗帘时,当家人在壁炉边紧紧围绕他时,他年轻的妻子欢迎他祷告时,他的小孩子们把他作为上帝差派给他们灵魂的牧者时,他不可能忘记自己父亲的角色。看到那些口里虽然认信基督,但却没有与家人一同敬拜上帝的人,基督教在他们的家中逐渐死亡,成为空洞的东西(唉,理当如此!),对此我丝毫不会感到奇怪。
当今时代人们疯狂地积聚财富,这也威胁到我们中间的教会,尤其是在大商业都市中,我们几乎没有注意到有一个偏离的过程,就是生意人几乎丧失理智,总是匆匆忙忙,速速去上早班,长时间不在家中,常常直到夜间才回家,渐渐地丧失了为人父母的温情。如果我们所爱的家人在周围,我们就会保持这份温情。长期坚持这种习惯必定会影响人的性格。在世上所有人当中,那些因为工作白天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的人,当优先拿出时间来带领家庭敬拜。亚历山大,第53-55页。
亚历山大认为,教导圣经是家庭敬拜的基本要素。家人是家长的羊群,他是全家的“教师和牧者”(亚历山大,第48页)。父亲读圣经时,他的身份就会得到坚固。作为教师,不管他有何缺陷,他所读的是上帝的圣言,来自那位教导我们明白万有的上帝。
(7)家庭敬拜是使家长成圣的蒙恩之道
带领家庭敬拜,会使得家长经常思考自己在上帝面前的不足和罪。基督徒男人就寻求上帝的恩典,使自己更加合乎基督的形像,以此来回应自己的这种经历。因此,家庭敬拜也是促使家长在灵命上天天长进的蒙恩之道。
家庭祷告和赞美的时间,也是按圣经训诲的时间。父亲在他所牧养的一群小羊面前打开上帝的话语,因此,他承认自己为家庭的教师和牧者。或许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靠劳动为生,从未进过学校和图书馆,像摩西一样,“不善演讲,笨口拙舌”。但是,他站在敞开的智慧之井旁边,如同摩西一样,他就可以从中汲水,饮他的羊群。亚历山大,第48页。
亚历山大相信,一些人“意识到自己的生活与真正的敬虔并不相合”,这种意识拦阻他们,使他们不能在家庭中发挥灵命带领人的角色(亚历山大,第49页)。带领家庭敬拜这一行为会使家长在那时的行为与一天其余的时刻形成显明的对照。毫无疑问,宣读上帝的话语将会使读经者不时成为众人注意力凝聚的焦点。
虽然“属世的人和言行不一的人”惧怕这种经历,但这种经历实际是家长成圣的一个至关重要的途径。它改正家长的错误,使他更加适合帮助全家人成长。
(8)家庭敬拜使家长成为好父亲和好丈夫
家庭敬拜带来“作为父亲的责任感”(亚历山大,第51页)。亚历山大非常清楚工作的压力,“甚至在教会讲坛上,”也可以使男人忘记作为父亲和丈夫的责任。但是,随后,在家庭敬拜中,上帝关于家长作为父亲和丈夫的角色的教导,立刻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不断重复,使他深深地意识到自己的责任。
(9)家庭敬拜抵制世俗和唯物主义
在这个意义上,家庭敬拜是极其重要的抵制属世压力的重要途径,这种属世的压力让我们把更多的时间用于工作上,以此来获得经济上的安全感。处在这种压力之下的男人,首先需要的就是家庭敬拜。过去,男人一天中大部分的时间是在耕作或贸易中与家人在一起,那时家庭敬拜扔被认为是必不可少的。在亚历山大所处的时代,工业化已经全面开始。从那时到我们所处的今天,家庭生活越来越支离破碎,因此家庭敬拜比以前更为重要。在当今时代,很多男人的家长身份甚至得不到承认。对于这样的男人而言,带领家庭敬拜,更是必不可少的。
(10)家庭敬拜是教导孩子圣经的最好时刻
在任何一方面……我们都会听到反对家庭祭坛的叫嚣……由于对贫穷和压迫的真正根源并不知道,那些为首的伪慈善家们,无休止地夸大劳动的错误、妇女的权利和社会的重建。他们提议“联合,”主张联合可以打碎心灵的巨石,打破婚姻的牢笼……破除父母对婴孩的监护,使大部分青年编成方队,使他们接受新发明的教育。亚历山大,第164-5页。
由家长每日在孩子面前阅读上帝的圣言,是基督徒生活最强有力的表现。水滴石穿,绳锯木断。因此,如此受到训练的家庭不会对上帝的圣言一无所知。整本圣经在脑海里反复涌现……在青少年教育中,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比家庭敬拜更重要的了。亚历山大,第62-63页。
亚历山大赞同理查德·巴克斯特的观点:家庭教导是教导孩子圣经的最好模式。家庭教导每日进行,并通过日常生活得到增强。孩子很难忘记在家庭敬拜中学习的教训,他的偏颇之处也很容易在家庭敬拜中发现,并得到及时和直接的对付。家庭教导的另一个优势就在于,孩子对父亲有自然的亲情,这种亲情也使教导的力量得到加强。反过来,“儿子对父亲的感情也通过家庭敬拜而得以成型”(亚历山大,第63页)。
(11)家庭敬拜促进智力的改善
亚历山大非常清楚一个许多基督徒父母都不理解的事实:读经的教育价值。孩子若是受过很好的圣经知识的浇灌,就可以更好地为那些次要领域的学习做好准备。
(12)家庭敬拜坚固家庭
每个基督徒家庭都是一个培养好公民的学校……家庭敬拜……促进有秩序的习惯。家庭敬拜可以使家庭建立规矩,使一同居住的人遵守固定的规矩;它设置一个全方位的壁垒,防止生活无节、怠惰和夜间漫游;它鼓励早起、思考和真实的感情;最为重要的是,它使人树立顺服的原则,这是我们不可轻视的一点。好公民就是守法之人,就是顺服权威的人。只有在父母的监护之下才能养成这种好习惯。亚历山大,第165-6页。
在困难时期,家庭敬拜可以增加全家的力量,是抵挡社会压力的堡垒。同时,家庭敬拜维系家庭的和谐,表达彼此的爱心,是面向社会的美好见证。
在亚历山大写这本书的时代,有许多鼓吹社会改革的人,把家庭敬拜视为达成他们目的的障碍。早期那些倡导社会主义的人,如葛德文、弗瑞尔和欧文等,这些人都一致要拆毁基督徒家庭。他们鼓吹这样的社会变革:“把组成家庭的各个因素撕成碎片”。他们认为:“基督教则使家庭结构更加坚固,坚固每一处城墙。它还增加了一种新的粘合剂,使父亲更像父亲,丈夫更像丈夫,儿子更像儿子;由此,通过家庭所塑造的美德,使各种社会纽带变得更加坚固,令人艳羡”(亚历山大,第103页)。
亚历山大反对这些早期的社会主义者。他认为,坚固的家庭正是改正社会问题的最好途径。今天,通过考察犯罪、贫穷与单亲家庭的关系,不管这种家庭是因为离婚造成的,还是因为非婚生子女造成的,都完全证实了亚历山大这一观点的正确性。
一个正确地发挥作用的家庭,可以使人尊重合法的权威,并且培养人自治的美德。在一个堕落的世界里,这些恰恰正是自由的根基。基督徒家庭保持这些标准,甚至可以对非基督徒家庭产生巨大的影响,虽然他们没有被圣灵重生,仅能模仿基督徒家庭的外在特征。
(13)家庭敬拜促进良好的教义
哪里有日复一日对圣经充分和严肃的宣读,那里就有最坚固的反对错谬的堡垒。在这条信心的法则之外,没有任何正统可言。
让罗马惧怕这书卷吧。我们的令人崇敬的信仰规则是由这样一群人起草的:他们虽然绝大多数都处在其他影响的教育之下,但是他们的信条完全是从圣经简朴的话语而来。我们准备继续如此行,并以热心保守,那就是防止不同倾向侵蚀的最好方法,就是持续不断地反复教授圣经,正如在家庭敬拜中一直所做的那样。亚历山大,第142-3页。
亚历山大是一个“旧派”长老宗人士,他坚信圣经在教会敬拜、治理和传教方面的充分性。因此,我们看到他坚定地相信“哪里日复一日地在家庭中充分、严肃地宣读圣经,哪里就有最坚固的反对错谬的堡垒”(亚历山大,第142页),这是丝毫不令人感到奇怪的。威斯敏斯德标准之所以有力量,就在于起草这些文件的人都是完全沉浸在圣经中的人。在他们那一代人中,家庭敬拜非常盛行。正是因为家庭敬拜的普遍性,他们从小就沉浸在圣经的滋润之中。亚历山大认为,家庭敬拜是抵挡教义衰落的最好武器。事实上,亚历山大写这本书之后的世纪里,家庭敬拜和合乎圣经的正统信仰一起衰败了。
(14)家庭敬拜改变世界
正是通过对教会中孩子的救赎,远胜过其他任何方式,我们希望由此改变世界。正是通过这个途径,正如我们在历史中所看到的那样,恩典的话语从一片土地传到另一片土地,也传给了我们。圣洁的种子在许多似乎失败的时刻仍然得以保守。亚历山大,第180-1页。
在亚历山大所处的时代,有些基督徒抛弃圣经中所启示的拣选的教义,主张所有人都能得救,因此,通过政治和社会行动,就能创立“上帝之国度”的根基,使之在地上实现。
教会的责任就是传讲福音,招聚上帝的选民,教导他们遵行基督的命令(太28:19-20)。这种行动诚然会给基督徒所生活的社会带来益处,但是有限的选民只能给社会带来有限的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