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世纪与二十世纪的发展
1.圣洁运动Holiness
Movement 十九世纪中叶,韦斯利宗循道运动在北美洲的发展,因为发扬韦斯利的「完全成圣主义」而致力追求「完全圣洁」,而兴起了「圣洁运动」。此运动鼓励人在信主之后追求再次的经历,即所谓的「第二次祝福」。他们组织「圣洁协会」来推广之,其影响力渗入英美其它宗派与机构,例如「救世军」与「凯锡克培灵会」。一些「圣洁派」人士脱离原属的「韦斯利宗循道会」,组成新的宗派,其中最大的是「拿撒勒人会」(1908年成立)。
「圣洁运动」追随韦斯利,本于「亚米念派」的「神人合作说」,继续「人本主义」的追求方式。到了二十世纪,开花结果就发展出「灵恩运动」。
2.
灵恩运动Charismatic
Movement 二十世纪的灵恩运动并非突然发生,乃是有其历史上的渊源背景。早期教会的孟他努派,中世纪的修会运动与奥秘派,改教时期的重洗派等,都是现代「灵恩运动」的先驱。灵恩运动在二十世纪的第一波被称为「五旬节主义」,是从「圣洁运动」紧接而来的。
美国圣洁派人士帕翰Charles Parham,在1901年带领学生追求「五旬节的经历」(即「第二次祝福」),受「灵洗」说「方言」。之后其门生赛姆尔William Seymour于1906年将此「五旬节主义」带至洛杉矶,在Azusa Street阿族撒街聚会,从此闻名全国传布北美洲,欧洲,南美洲,亚洲,与中国。许多「五旬节派」教会纷纷成立,如「神召会」,「shen的教会」,「四方福音教会」,「锡安堂」等。五旬节派宣教士到了中国,在其影响下「真耶稣教会」成立,此本色化的宗派独树一格,后来总部移转至台湾。 「五旬节运动」到了1960年代,产生了所谓「第二波」的「灵恩复兴运动Charismatic Renewal
Movement」,又称为「新五旬节主义」。此运动仍然强调「灵洗」的必要与「说方言」的重要,然而不再坚持「说方言」为得救的绝对表征。此「第二波」的影响较「第一波」为深远,虽然未产生新的宗派,但是进入到知识分子层面,且透过大量的出版书籍刊物,带来极大的挑战。
「灵恩运动」到了1980年代,在美国有强调「神迹奇事」的「葡萄园运动」兴起,鼓吹「权能事奉」,成立许多「葡萄园教会」。在亚洲有韩国赵镛基牧师的「纯福音中央教会」,新加坡的以「小组教会」架构发展「灵恩」的「坚信浸信会」等,都给华人教会带来极大的冲击。这些各地教派的灵恩运动,也有人总称其为「第三波」,然而,就其本质而言,与「第一波」和「第二波」仍然「本是同根生」。
「灵恩运动」虽以不同面目出现,其本质仍然是「神人合作说」的俘虏,以「人本」的追求方式,寻求「第二次祝福」;想将历史客观的「五旬节事件」,改变成主观的「五旬节经历」。追求灵恩,经历挂帅,将救恩的焦点「神恩独作:基督成就的」转移至「人的配合:我作了什么」。追本遡源,仍然是「亚米念主义」作祟。「灵恩运动」既然是「完全成圣主义」的产儿,我们不能不承认今日「教会被掳于亚米念」。
3.
芬尼Charles Finney的培灵布道运动
今日华人教会,一般而言,对福音基要真理认识的深度不足,以致只要「传福音,信耶稣」就够了,只要讲员吸引群众,不论其神学立场如何。例如十九世纪的奋兴布道家芬尼,被一般人视为是现代福音派布道家的楷模,但是凡是读了其大作『系统神学Systematic Theology』的人,就知道他是「伯拉纠派」。他不相信「称义」是我们的罪归在基督身上,基督的义归算在我们罪人身上;他更不相信「基督赎罪是代替性的」,他认为是道德感化;他认为罪只是道德上的败坏,而不是罪人有罪性,所以对他而言「重生」是道德上的选择,而不是生命本质改变。以上这些论点皆是芬尼自己在书中所说,真是令人诧异且痛心。
芬尼离弃了「宗教改革」的基要立场,不只是走「亚米念派」路线,更是退回「伯拉纠主义」。伯拉纠主义者,在第五世纪的「以弗所大公会议」被定为异端,可是像芬尼这样的布道家,却成为十九世纪的布道运动的主要领导人之一,也是二十世纪至今「福音派」的英雄人物。可见今日的一般福音派大众,对教会历史的无知,真是落到几乎数典忘祖的地步。
4.葛培理Billy Graham的鉴戒
二十世纪的葛培理布道大会是福音派的盛会,葛牧师是福音派领袖,他却与天主教合作,合办布道会,邀请天主教大主教坐在讲台上。这是坚守「宗教改革」信仰的锺马田博士所不能接受的。虽然锺马田是葛培理的好友,且邀请他出来合作主持「普世福音会议」,但是锺马田博士要求先将天主教的主教们,从布道会请下讲台,才愿意与葛牧师合作。但是,葛牧师并未听劝,所以锺马田博士就不参与葛牧师的事工。
更遗憾的是,葛培理牧师在晚年竟然表示:在其它宗教信仰或无信仰者中,也有得救的人,这正是一些「新福音派」人士的立场。葛培理于1997年六月一日接受普救论的舒勒Robert Schuller的访问时表达,将来教会包括一些佛教、回教徒等人士,虽然他们没有听过耶稣的名字,上帝会接纳他们到天堂里。请看下列报导:
1997年六月一日,美国南加州著名电视节目主持人,普救论者
Robert Schuller访问了终身努力于全球布道的福音派名牧Billy Graham。电视节目主持人邀请这位历史上可能向最多人讲过道的布道家表示,后者对基督教未来的展望。Graham提到,基督教会至终的成员将包括那些人。他说﹕
“…从世界各地的基督教团体﹐
和基督教以外的团体。我认为每一位爱慕基督或认识基督的人﹐不论有意或无意﹐都是基督身体的成员。我也不相信在任何时间将会有一个伟大的﹐席卷全球的复兴使全人类转向基督。我认为雅各布已回答了这问题
–耶路撒冷第一次教会会议的使徒雅各布——当他说﹐神对这个时代的旨意﹐乃要为自己的名呼召一群子民出来。这就是神今天在作的。祂正在为自己名字的缘故﹐从世界呼召人们出来﹐无论来自伊斯兰世界﹐佛教世界或无信仰世界﹔他们都是基督身体的成员﹐因为他们都被神呼召了。他们可能不认识耶稣的名字﹐可是他们在心中知道﹐他们需要一些他们没有的东西﹐而他们转向他们唯一拥有的亮光﹔我相信他们是得救的﹐和他们将在天堂里与我们在一起。
Schuller感到有点惊奇﹐请他的客人作个澄清﹕「我听到你讲的﹐就是﹐耶稣基督有可能进入人的心灵﹐人的灵魂与生命里﹐就算他们在黑暗中出生﹐从来没有接触到福音。这个讲法﹐是否正确解释刚纔你所说的﹖」
Billy Graham以肯定的语气回答说﹕「是的。」这时候电视节目主持人兴奋到不知道讲甚么好﹐惊叹着说﹕「我听到你这样的说﹐实在太兴奋了。『神的怜悯广大无边』啊﹗」
Graham接着加上﹕「是的。实在如此。」”
(本段引文,是由林慈信译自:Iain H. Murray, Evangelicalism Divided: A
Record of Crucial Change in the Years 1950 to 2000.
Edinburgh: The Banner of Truth Trust, 2000. pp.
73-74)
王国显弟兄在其『不要跟随有名望的人作胡涂人』文中,也评析葛培理所犯的严重错误,语重心长提醒我们:“这些年来,葛培理的言行已经大大的离弃了圣经的真理,渐渐的深入到政治活动的圈子里去。一九九七年六月份的FOUNDATION月刊上发表的一篇电视访问
记录,葛培理很郑重的说明,不管是什么宗教,是佛教,回教也好,当然少不了天主教,人不必认识耶稣,也不必念过圣经,没有听过福音也不是问题,他们都可以得救的。葛培理好象忘记了“除他以外别无拯救”的真理。他的言行偏离真道也就可以理解了。神把这样一个有名望的人放在我们眼前,正是给我们学一个属灵的功
课,我们究竟是跟随主?还是跟随一个有名望的人呢?保罗在安提阿没有容让彼得偏离真道的见证,给我们在事奉主的路上提供了一个严肃的榜样。”
葛培理是「普遍救赎论」者,是「亚米念派」,相信所谓「无限救赎」:主耶稣为全世界每一个人流血赎罪。如今他已经下滑为如此开放的「新福音派」,与「普救论」(相信最后全世界每一人都得救)相去不远。
5.
开放神论Open
Theism 「亚米念派」坚持:人的得救是出于自己的选择,并非神的预定拣选。但是,他们不能否认圣经清楚明言「神在万世以先,预定拣选人得救」(如罗马书与以弗所书等所说),所以「亚米念派」一直是以「预知拣选论」(神预知谁会自己选择信主,就预定拣选他们得救)来辩解。
亚米念派所坚持的「预知拣选论」,虽然将神的预定拣选归因于:预知人的信心选择;妄想以此理论来避开「预定拣选」的圣经真理。但是,他们还是必须承认「万世以先的拣选,已经预定了将来所有的结果」。
这样说来,「亚米念派」还是必须承认「预定拣选」:在人出生以前(自己作决定要不要信靠主耶稣之前),结局早在万世已先预定好了。他们只是按照人意,将「预定拣选」的根据理由,从「神的主权旨意」转移至「人的自己选择」。「亚米念派」如此谬说,导致必然的结论:今日人们的抉择仍在万世以先所预定的结果内,人就没有自由来改变当初神所预定的,人的抉择就不是真正的自由了。
二十世纪末期,有些「亚米念派人士」发现此讲法不能自圆其说,无法达到其捍卫「人自主思想」的终极目的。所以,他们绞尽脑汁,想出新的看法来化解「亚米念主义」的死结。他们在毕克罗Clark Pinnock领导之下,根据「人本」的理性,发展出一种新的解释,在1995年合作出版一书『神的开放The Openness of God』。因此,他们的神学理论,被称为「开放神论Open Theism」。
「开放神学家」承认亚米念派所谓的「预知论」的矛盾,为了挽救「人自主论」,就连此「神预先知道谁会不会信,才预定谁得救」说,也抛弃了。他们为了保证「人自己掌有最终抉择的自由,不受任何事前的预知预定捆绑」,就大胆宣称「连神也不知道谁会信靠主耶稣,所以也就没有任何预定拣选了」。当然,他们必须承认神是无所不能与无所不知的,因为他们仍宣称自己是福音派。如何协调这个根本的矛盾(「神有所不知」与「神无所不知」)呢?
他们的方法是:说神原是无所不知的,但是为了让人有自己选择的绝对自由,就在「谁会信靠主耶稣」此事上,神故意「开放」自己,故意成为有所不知。此种「神开放自己,变成有所不知」的讲法,其实与新派「过程神学Process Theology」所说「神在改变中」的论调极为相似。如此将「绝对的预定」相对化为「开放的不知」的作法,正是「亚米念主义」再次下滑至「后现代主义」(将「绝对真理」相对化)的悲惨后果。
「开放神论」这一种「后现代主义」的神学理论,固然是想避开「亚米念派」的终极矛盾,但不啻是饮酖止渴,牺牲了「神的全知」与「神的永不改变」,沦为异端。其实,日光之下并无新事,「开放神论」并非崭新的理论,其前身为十六世纪的「苏西尼派」。「苏西尼派」依据其「理性主义」反对「三位一体」,也提出「神有所不知论」。「开放神论」根本就是「苏西尼派」借着「过程神学」的方法借尸还魂,在「后现代」的再现。
遗憾的是,当今「亚米念派」的主要发言人奥尔森Roger Olson,还称「开放神论」为「亚米念派」中的合法立场之一,令人哭笑不得,更令人质疑奥尔森是否仍为保守福音派人士。
痛定思痛,这场悲剧乃是当头棒喝,应当点醒沈迷或同情「亚米念派」的人士:今日教会若不归回「宗教改革信仰」,则必在信仰生活中继续作「亚米念派」的俘掳,沦为极端或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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