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约瑟的历史(续)39∶1—50∶26
约瑟已经被带到埃及卖给波提乏,法老的内臣,护卫长。记载中特地说波提乏是「埃及人」(卅九1)。很可能是埃及Hyksos王朝时代(译者按自纪元前十八世纪至十六世纪统治埃及之王朝,亦称牧羊王朝)。他属闪族,拥有埃及数百年。迁自亚洲西南部,与希伯来人为远亲,与真正的埃及人不同,埃及人传自含而非传自闪。Hyksos于这个时期在埃及为王的事实,可能就是特别提述波提乏是「一个埃及人」的理由。
「约瑟住在他主人埃及人的家中。耶和华与他同在,他就百事顺利」(卅九2)。约瑟与他的哥哥们特别是流便和犹大构成鲜明的对照!他们纵然在家中处于他们父亲的有利支持下就深落罪中;约瑟尽管离家遭逢无理的待遇和完全不利的环境。约瑟所有的经历让我们察觉上帝赐恩宁愿受苦而不犯罪的人。约瑟通晓上帝的真实和祂的救恩之路,那是他到了十七岁被卖至埃及以前已学习到的。他的宗教和道德规则于他有好处并充份保证建立一个生活——所有历史中最伟大的生活。藉着上帝的恩典,约瑟不是暖房中的植物,乃是像一颗坚强的橡树。无疑他不像今日某些教友常常需要鼓励、劝告和喂养才使他们勉强可以外表及格自炫为一基督徒。
我们知道约瑟是住在他的埃及主人的家中。这就暗示他不是住在非常贫穷仆人的住处,乃实际在波提乏和他的家庭住用的房子里。这就已经表明与在迦南省居颇卑微的帐棚的住处有显著的对比,虽然他父亲是一富翁。
波提乏本人虽然不是一个真神的敬拜者,看见约瑟在一切管理的事上的成效和繁荣,必定归因上帝与约瑟同在(卅九3)。渐渐地波提乏受了雅各的品格和成就的影响;约瑟「就在主人眼前蒙恩」并被派管理家务和一切所有的。记载指出波提乏逐渐地知道耶和华赐福给约瑟和他所作的,「凡家里和田间」的事实。「耶和华因约瑟的缘故,赐福与那埃及人的家」(卅九5)这个就示范了圣经所教导的和在历史中所常看到的一个真理教训,就是降福世界和全地的人乃由于他们与属神的人有关,或者神在亲近祂的人中间。上帝愿意为所多玛城居民中有十个义人的缘故饶恕那地方的众人。这样说来,基督徒乃是地上的盐。
波提乏对约瑟如此完全信任,甚至把所有的都交他管理。除了自己的膳食,别的事一概不知。因为提乏是埃及政府的高级官员,或许他更愿忙于他的公务而喜欢减少家务管理的一切责任。
第六节报导说「约瑟原来秀雅俊美」。此处这样描写,或者就是为后来波提乏的妻要迷惑约瑟预备道路。附带地,曾经看到圣经中说过极少数几个男人同样俊美。我们可能记起扫罗、大卫和押沙龙。
「这事以后,约瑟主人的妻以目送情给约瑟,说:「你与我同寝」(卅九7)。无疑约瑟不只貌美,而且穿着也漂亮,好适合他在波提乏家中的阶级。她对约瑟提供了一个无耻和非法的建议,可是他立刻断然予以拒绝,因为顺从她的愿望会有两个可能:(1)违犯他的主人已经交给他的信托,(2)作了大恶得罪上帝(卅九8—9)。也许波提乏的妻子是在埃及一般偶像宗教的信徒;倘若这样,约瑟所说得罪上帝是她所能了解的。原来奸淫是纵然在腐败和异教的信仰中也不许可并被认为是有罪的。
约瑟的拒绝无论如何未曾终止波提乏妻子的愿望。我们知道这个试探继续了不少的时间(「天天」第十节)。约瑟常常拒绝她殷勤款待的追逐。
后来波提乏的妻子邪恶地想出一个陷害约瑟的方法,就是陷他于一种本身虽然未犯罪,叫别看出来他是在犯罪的处境。有一天,约瑟进屋里去办事,仆人们都不在,她拉住他的外衣,再施展她非法的引诱。约瑟了解情况严重,丢掉外衣在她手里便即刻逃跑。希伯来原文指出他逃跑并不是进到官邸的另一部份,乃是到了屋门外或者街中。
现在波提乏的妻子恼羞成怒认为约瑟藐视她的追逐。为脱去她自己的嫌疑并且钉住约瑟,她立刻高声尖叫,召唤家里的人来并指控约瑟企图攻击她。我们可能疑惑仆人们是否都信波提乏妻子所说的。无疑他们中间至少有人已经了解她的真性格,并且也必感觉约瑟的道德尊严。
波提乏的妻子当她说「你们看,他带了一个希伯来人进入我们家里要戏弄我们」,又不用名字称约瑟而称「希伯来仆人」,很可能牵涉一个吸引人的种族偏见。无论如何,她提示约瑟的外衣就充分份显出损害清白。表面看来,似乎这就可以证明约瑟的罪行,然而可能的真情并非如此。家里的人做了什么响应,并未记载。像刘保德解释的「他们对她的表示清白,可能有些印象」(创世记释义卷二第一千页)。
显然地波提乏在她声称遭袭的时候不在家,因为「妇人把约瑟的衣裳放在自己那里,等着他主人回家」(卅九16)。或者波提乏的公务使他许多时间离家,而她可能感到孤单和被忽视。不过圣经中描绘她是一个厚颜无耻的妇人。无论如何,当波提乏回到家中时,他的妻子胜利地炫耀约瑟的外衣,和重复她对约瑟虚假的控告。
自然地,波提乏闻言便怒发冲冠(卅九19)。应注意记载中并未说波提乏对约瑟发怒,虽则他当然可能。像刘保德所说那是可能的,至少波提乏曾发怒,因为全部事件主要地对他是烦扰的。他可能已经疑惑他妻子的话,但自然地当他在两者之间作选择时,他一定听妻子的话而不听一个仆人的话。可是,假设波提乏知道他妻子为人如何,他可能会怀疑她告发的真实性。无论如何,他采取的简易而显然的挽救之策:把约瑟开除,系之于狱。由这事实看来古代惩罪奸淫置之于死,可以发现主人待约瑟实在较为宽大了。这就反映在波提乏心中怀疑约瑟是否真正犯罪,或者引起他已经被夺去一个高度能力的管家的服务。
约瑟受监禁监狱被描写「就是王的囚犯被囚的地方」(卅九20)。「王的囚犯」是否是政治犯或只是受监禁人——不拘任何理由——是根据王的命令,我们不知道,无论如何,「王的囚犯」必属一些重要的人物,以后王的酒政和膳长下在同一的监里,就表明了这事实。所以这就不是一个为小偷或相似的普通监牢。显著的人物才拘禁到那里。
「于是约瑟在那里坐监」(卅九20)。这似乎含蓄一个可考量的经过时间。从四十一章第一节,我们知道约瑟坐监两年多。
约瑟纵然坐监,上帝未曾撇弃他,约瑟对上帝的信心也没有软弱。「但耶和华与约瑟同在,向他施恩,使他在司狱的眼前蒙恩」(卅九21)。司狱者正如波提乏一样已经留意到约瑟的能力和可靠,认为这人与其它的囚犯不同。很快就把些工作与职务交给的约瑟,而且受托更多的责任像他曾是波提乏的管家成为监狱的事务总管。「他们在那里所办的事,都是经他的手,凡在约瑟手下的事,司狱一概不察;因为耶和华与约瑟同在,耶和华使他所作的尽都顺利」(卅九22—23)。除了名义以外,约瑟已成为这监狱的真正司狱。正式的司狱有了轻省、无牵挂的生活,因为一切的事都交在约瑟手下。假若司狱把如此完全的信任给约瑟以外的任何一人,其结果可能是不幸的;但在约瑟手下凡事尽都忠实、有效和安全。
这些时间老年的雅各悲伤哀痛他所失去的儿子约瑟,哥哥们都厚颜的不顾,无人愿把关于约瑟的真实情形告诉他们的父亲,如果承认了,就是承认他们自己的罪行。年复一年地过去,雅各仍然相信约瑟为幔利和示剑之间某处野兽伤害吞吃了。然而上帝并未忘记雅各和约瑟。上帝的保佑对我们似乎运行很慢,但那是运行不息的。
「这些事以后」——多久以后我们不知道——「埃及王的酒政和膳长,得罪了他们的主埃及王」(四○1)。这些人为什么事得罪了王,我们不得而知。像酒政和膳长(比较第二节)都担负了很重要的职位。监督王的食物和饮料,他的健康甚至生命都靠赖在他们的忠诚和警醒上。有一犹太的传说,认为大概是这酒政和膳长被牵涉在毒害王的一个阴谋中。这是极不可信的,因为若犯这种罪是要立即处死而不用监禁。最大可能是推测这两个人是在王的宫庭中首要的人物,已经被发现牵涉政治阴谋或风流艳事,因而他们被下监牢。
「把他们下在护卫长府内的监里,就是约瑟被囚的地方」(四○3)。从卅九1我们知道「护卫长」除他自己以外没有别人,所以约瑟还似乎仍是波提乏的雇用,甚至虽下在他的监里,犹同在他的家中。
「护卫长把他们交给约瑟,约瑟便伺候他们,他们有些日子在监里」(四○4)。从这节经文更证明王的酒政和膳长被认为是首要人物,并且纵然他们下在监里仍是有人伺候,或按他们的阶级和地位受服侍。「有些日子」是十分模糊的,但可能等于几年的一段时间。
从四十章第五节起记载酒政和膳长各作一梦,和约瑟解他们的梦。在圣经完成以前,上帝多次藉梦作为一个启示祂自己和祂的旨意的方法。按着一般的法则——虽然有些例外——启示藉着梦的方式临到在一个灵性状况比较低的人。人在更高的灵性状况中,并且与上帝有亲密的团契,通常多使用直接的方式。这两个囚犯——酒政和膳长——同夜各作一梦。而且不是普通的梦,各有意义,因为说到他们的梦「各梦都有讲解」(四○5)。平常的梦可能由于人心中一些潜意识产生的,能以心理学说明,但这些梦不同。他们是神圣的一种传达工具。
到了早晨,约瑟见他们面带愁容,便问他们忧虑的缘由。他们顺序地答告所梦,但没有人能解。约瑟就说,「解梦不是出于上帝么?请你们将梦告诉我」(四十8)。约瑟没有答应解这些梦,但他十分明白地觉到上帝会使他能够给他们解答,所以他不犹豫要他们说出这梦。在这里说「上帝」,约瑟自然是指耶和华,这位真实的上帝,纵使不可避免地这两位埃及人对他的含意会有一曲解思想。
酒政先说出他的梦(四○9—11)。他梦见在他面前有一颗葡萄树,树上有三根枝子,好象发了芽、开了花,上头的葡萄都成熟了;他挤葡萄汁在法老的杯里。将杯递给法老去喝。这些事情在实际生活中当然不能发生这么快,但在梦中时间的意识常被歪扭,并且实际生活中会要几周或几月的,梦中看似恰巧几分钟。
「约瑟对他说……」(四○12)。记载未述约瑟立即解梦。路德马丁的推测约瑟在这紧要关头隐退于祷告中寻求耶和华,当然那是可能的。无论如何,约瑟是绝对可靠地为上帝所指导解这梦。他清楚地提出它主要特征的意义。三根枝子代表三天。递杯与法老象征恢复酒政从前的工作和任务。所以这梦的意思是三天以内这位酒政将要从监中释放并且官复原职。
约瑟向酒政加上一个私人的愿望:「但你得好处的时候,求你记念我,施恩与你,在法老面前题说我救我出这监牢。我实在是从希伯来人之地被拐来的,我在这里也没有作过什么,叫他们把我下在监里」(四○14—15)。约瑟是向酒政述说实情,三天以后这梦的解释应验了,酒政俞加相信约瑟的真实。约瑟单纯和不复杂的说明有真理的回响。
其次膳长述说他的梦,希望像酒政所得一个顺利的解说。不要惊奇因为他的梦有些细节与酒政的相似,期望一个好的解说。他梦见头上顶着三筐白饼,有为法老烤的各样食物。有飞鸟来吃他头上筐子里的食物。正如刘德保所指出,膳长自己忽略去注意梦中最重要的事,就是梦中的行为。当飞鸟来吃这烤的食物时,他未能赶走他们,他们吃了未受干扰。
约瑟无疑愿意给膳长一个顺利的解说,像他已给酒政的。但正如约瑟自己所说,解说属于上帝。他只是上帝的一个仆人;决定应作什么解说,不在他的权力以内;他的作用只在宣告,这样就发生忠实和虔诚要求约瑟对膳长发布坏的消息。约瑟告知他三筐代表三天,三天之内法老要斩断他的头,把他的身体挂在木头上,飞鸟来吃他身上的肉。虽然这是一个使人不快的解述,但属事实,约瑟没有因为泄露它而畏缩。
加尔文在这段经文中评述多数宗教教师和传道者,「在寻求顺从世界堕落的愿望中往往曲解(混乱)上帝的道。因此无一人堪称神圣道的真实使者,除非那些轻看耻辱,预备侵袭各种抵抗并按照上帝的命令来形成他们教训方法的人。约瑟实在对两者作将来的预示,但给任何人一个顺利的命运并不属他的权利,只有率直宣告从耶和华所领受的毫不保留。所以从前人们虽然选择他们自己的先知,允许他们酒油谷类丰足,同时他们大声扬言反对圣先知,因为他们除了恶兆恐吓之外并不降下什么然而迄今仍是耶和华仆人的本份,真先知被派公开指责复仇,虽然为他们自己遭来恨恶与危险,但他们仍严格进行。」(加尔文)。当许多人只需讲道者传讲「大众化」的信息——一个使自己感到舒适、平安的信息,但他们仍然活在自己的罪中并且与上帝为敌,我们马上了解这个真理正适用我们今日的时代。
「到了第三天,是法老的生日,他为众臣仆设摆筵席,把酒政和膳长提出监来,使酒政官复原职,他仍旧递杯在法老手中。但把膳长挂起来,正如约瑟对他们所解说的」(四○20—22)。约瑟的解梦就这样为所发生的事证实了。我们知道古代君王多有在他们生日不只设筵纪念(可六21)并且也赦免经过选出的犯人。此处所载的历史与现今生活极符合。
「酒政却不纪念约瑟,意忘了他」(四○23)。约瑟无疑希望很快获得释放。他好象在想酒政大约出狱后官复原职会很高兴也乐于为他向法老求情,但未发生。酒政忘恩负义地忘记了约瑟,让他在狱受折磨。事实上两年过去,约瑟仍留在狱中。「因此,我们都获得教训,不要以为在我们所规定的时间之内上帝会帮助我们;因为祂故意地让祂自己的百姓在焦虑悬念中过些日子,那样,藉着真正的试验,他们可以确切地知道信靠祂是什么意思」(加尔文)。我们相信在酒政的忘记约瑟的这件事上,上帝有祂特别的目的。使约瑟的信心和忍耐更进一步的发展。另一方面,这并非全然原谅酒政,他乃忘恩负义犯了忘记约瑟的罪。而且很难相信酒政会是偶然地或无心地忘记约瑟。最低限度他会时时想起约瑟并回忆梦的解说已经如此奇异地应验。或许因为他想时机尚未成熟或为着其它的理由,他疏忽了约瑟的请求。或许他心里说,「那就很好了,别去管他」,就自扫门前雪而不愿牵涉在对自己会有不利结果的另一囚犯的案件中。
四十一章一开始,就已经两年过了,约瑟仍在监中。又有些梦进到约瑟的历史中。这次是埃及王法老的梦。如同前例,不是寻常的梦,乃有上帝启示的目的。像约瑟自己的童年经验,有两次同样意义的梦。第一次是梦见七只肥母牛和七只瘦母牛;第二次是七颗饱满的穗子和七颗细弱的穗子。法老醒了,不料是个梦。宁以梦的形式而不用直接的方法对法老启示的事实,证实了前一课的观察,梦是对那些不生活在与上帝亲密连系中的启示方法。埃及王法老是一异教徒和拜偶像者。他对上帝的观念不可避免地会被埃及假宗教曲解。
法老的梦是一个形态奇异的结合,在埃及是完全自然而非寻常的,事实上无论埃及或别的地方永不会全然发生在真实生活中。河,河边草地,牛放牧于草地——都全然适合埃及的情况。法老和每一埃及人无疑已经多次注视如此的情况。而且看见有肥牛和瘦牛并不出乎寻常,因为在牧草丰盛的季节,可能每种都有。但瘦牛吃尽了肥牛是只能发生在梦中的事。这奇异的特征无疑会使法老觉醒和沉思。
再者,一颗麦子长了七个肥穗不会在埃及常见,在有谷仓之称的滨海地区倒是显著的。在尼罗河洪水平原和供水的土地继续恢复生产,埃及有大量麦子和其它谷物的收成是不足为奇的。七颗细弱的穗子被热东风所吹在埃及亦非奇异的景象。从沙漠地吹来干热的东风在今日的埃及被认为枯萎和毁灭农作物。但七颗细弱的麦穗吃尽七颗肥大的麦穗怎样发生在真实生活中这是不可能的。法老醒来才知道他是在作梦。
到了早晨,法老相信这些梦必有特殊的意义,于是召集他的一些专家,或者包括解梦专家,并对他们叙述这梦。却没有人能圆解。值得注意的是法老的博士和术士们没有尝试对这些梦作一合理的解说,因为很难凭臆断得到一个合理的意义。正如人所周知,尼罗河为古今埃及的生产资源,牛是崇拜自然生产力的一个象征。那末这些梦是每个埃及人家喻户晓的观念条件所构成,我们几乎惊奇这些埃及博士不能辨识这意义。「显然地,上帝的手加于解说者,使他们自己的圆谋无效。让启示来自祂自己所选的工具」(刘保德著创世记释义卷二第一○二三页)。论到埃及的忠实术士也可能提出一些事。虽然专心从事于一个假的宗教和无疑大力研究假的技术,他们没有自觉地或有意地企图用谎言取悦法老。
术士和博士不能圆解法老的梦,酒政对法老说:「我今日想起我的罪来」(四一9)。啊,他想起他罪——他已卑陋地「忘记」约瑟整整两年了,约瑟依然不公平地被囚在狱中。酒政叙述他的和有关膳长的经验,并且述说约瑟对每一件的解说如何真实应验。结果法老召约瑟到王宫。
记载中说约瑟被「急忙」带出监牢。他就剃头刮脸换衣裳。这并非暗示约瑟在监中生活在一个污秽或不整洁的状况下,只是履行一个谒见埃及王的特别规定而已。这些事以后,约瑟被带到法老面前解说王的梦。约瑟谦逊地回答,「这不在乎我;上帝必将平安的话回答法老」。此处约瑟展示上帝每一真正仆人的标准,他将荣耀归于上帝,而承认自己一无所有。
法老把他的梦对约瑟又述说一遍(四一17—24),并说「我将这梦告诉了术士,却没有人能给我解说」,约瑟立即对这梦给予解说。在约瑟的谈话中,我们注意重点是在于上帝是真理的启示者和大小事件的控制者。不论法老最初的上帝或偶像观念如何,他不能忽略约瑟所说的一位上帝,祂握有绝对统治万物,包括自然诸力和将来的结果。
约瑟首先安置命题「这梦乃是一个」,就是法老两梦只有一个单独的意义。以后又说(卅二节)法老有两梦实在仅是一个的理由,是因为强调绝对确定的事实发生而且必速速成就。
解说是在埃及必有连续七个大丰年,可谓五谷丰登,接着就有连续七个荒年。因饥荒甚大,就把以前的丰收给忘记了。
法老的梦是有多层意义的。我们看到神在这梦中有双重的目的。第一,法老的梦是上帝使祂的仆人约瑟出狱的方法。第二,法老的梦出于上帝对埃及和其邻国人民的怜悯。有七个荒年却在上帝的恩惠中先有七个大丰年;并且上帝的恩惠启示埃及王先作好预备,减轻七个荒年的一些痛苦。
这样在埃及的事件和法老的梦中,由于这些出于上帝的保守,我们看出上帝对祂的创造物一般怜悯,和对祂选民的特别恩宠。在这历史作为中,看出上帝对人类遭受苦难和祂的特别拯救目的与亚伯拉罕的后裔相联关。直接的目的是防止或减缓在埃及的灾雅;长期(救赎的)的目的是要保存的部分人种,从这部分人类中至终生出弥赛亚,女人的后裔。
约瑟对法老既已宣告了梦的意义,并予以智明的劝告(四一33—36)。他建议当拣选一位「有智慧有聪明」的人作为埃及地的粮官,监督官员征收并储藏七个丰年时候五分之一的谷物收成,以便当必来的七个荒年时候好将这剩余的粮食分配给百姓,「免得这地被饥荒所灭」。
「法老眼中以这事为妙」(四一37)。明显可见法老与他的臣仆均未怀疑约瑟解说此梦的真实性,亦未怀疑这梦是由神而来。与这有关联的,无疑是酒政见证约瑟解梦的可靠性带有甚大的份量。除此以外,我们还可以看见上帝的一个特别工作。没有埃及官员嫉妒给予一个刚出狱的外国人以高位和声誉吗?没有一个埃及术士和博士们在与这新来的人相形之下,降低他们自己的威望而被激怒吗?显然是没有的。在这个上帝的特别工作中我们能看见,神达成祂目的是不会失败的。一个外国奴隶刚自列为嫌疑犯的狱中放出,忽然被认为在王国中仅次于法老自己的最高和最大的职位,实在是可惊的。这事之所以发生,又不迟延或遭受任何反对,乃是上帝不可思议的工作一个恰好的坚强证明。我们当然能想到埃及的术士、博士和政治家们强烈的嫉妒。但没有反对约瑟的轻微预兆。我们只想知道波提乏的妻子对这事件的变化怎样去想。
约瑟的建议不仅在法老眼中,也「在他的一切臣仆眼中」(四一37)甚以为妙。法老决定无人能比约瑟本人更合格作埃及的粮食部长。授以几乎无限的权力去执行他的丰年聚敛稻谷和荒年定量配给计划。
「你可以掌管我的家,我的民都必听从你的话,惟独在宝座上我比你大……我派你治理埃及全地」(四一41—42)。这权柄的授与是以法老亲自将手中的戒指戴在约瑟手上作为象征。这是用来认证文件的信号戒指——授与约瑟一种「委托权」,使他的行为和裁决有如法老自身的权力。又给他穿上细麻衣和戴金链在他的颈上配合戒指。又叫约瑟坐在埃及第二部车中,喝道的在前呼叫「跪下!」法老又说在埃及全地若没有约瑟的命令不许人动手动脚,暗示已给他绝对的权力。当他的哥哥们撒裂他的彩衣和丢他下坑瞪着眼睛看他死,又为廿块银子把他卖给骆队商人的日子,约瑟的环境是一个何等的改变!
约瑟已届授室之年,原是埃及社会所赞成,也是必要的。于是法老也为此预备。给约瑟一个埃及名字撒发那忒巴内亚。名字的意义不能肯定。可能是「生命丰富」或类似的概念。因为给约瑟为妻安城祭司波提非拉的女儿亚西纳为一个显贵的妇女。安城是太阳神崇拜中心。父女的名字似乎都有崇拜偶像的内涵。但我们确能推想她与约瑟婚后必从错误和迷信的埃及异教改宗独一真神上帝,就是约瑟所崇拜的主。刘保德指出约瑟与这样一位重要和杰出的埃及人的女儿结婚是计划去中和可能对他存有一个外国人的任何成见。
在创世记研究中,我们到了四一46。前面讨论过约瑟娶了亚西纳。我们在四十六节得悉约瑟从监中获释和站在埃及王法老面前时是三十岁了。约瑟于十七岁时照顾他父亲的羊群(卅七2),至今已过十三年。当约瑟活到一百一十岁(五○26),他生命的三分之二以上时间仍活在父前。
我们读到四一45「约瑟出去巡行埃及地」,次节「约瑟……出去遍行埃及全地」,好象后句是前句的复述,认为多余。然而后句特别叙明巡行地区颇广。(译者按原作评释英译之词句,不适于中译本,从略)。
约瑟并非只坐在桌旁扶手椅子上发号施令的一位官员。他巡行埃及全地视察粮食保藏计划的执行。四十六节所述约瑟巡行埃及全地,无疑暗示绝非一个单独的旅行视察。因为我们从约瑟较早的生活事件知道他是一个谨慎和完全的人,具有在一个复杂和艰难中真正成功必要的保证——「坚苦卓绝」。
当连续七个丰年时,埃及国土产出丰富的谷物。将过剩的储在埃及全地各城,各城用为当地出产谷物的储藏中心。供应储藏终于达到极大的定量,甚至达于官方停止收聚的最高纪录。刘保德声称在约瑟的日子数学还未进步到操作偌大的能量。这话似乎牵强,因为在约瑟时代一千多年前的人已经于Gizeh建造古夫(Khufu)(埃及国王,在位期间约为主前2900—2877,最大之金字塔建造者)的金字塔,必定有简单的加法以外许多数学知识。
接着宣告约瑟两个儿子的诞生(四一50),他们自然一半是希伯来人,一半是埃及人。这两个儿子在记载中是生于「荒年未到以前」,这记载也特别叙述这二子是亚西纳给约瑟生的,使我们想起约瑟忠于上帝的一夫一妻婚姻制度。
约瑟的儿子们的名字是有意义的。约瑟给长子起名叫玛拿西,「因为上帝使我忘了一切的困苦,和我父的全家」(四一51)。玛拿西就是「使之忘了」的意思。基本观念就是忘了。
约瑟给次子起名叫以法莲,「因为上帝使我在受苦的地方昌盛」(四一52)。以法莲逐字地解释是「双倍果子」,埃及是使约瑟受痛苦之地,不只因为是离去他本国和他的父亲、兄弟们的一个流亡之地,也是因为在埃及给他带来为奴和下监的痛苦经验。
其次我们获悉七个荒年的来到(四一53—54)。荒灾不仅发生在埃及,也在周围各国。荒灾原因没有叙述,但可以假定是因干旱。迦南,一处和边界降雨,常常遭受干旱和带来荒灾。埃及比迦南——这样小,的确实际可忽略——甚至雨量更少,通常没有荒灾,因为尼罗河产生一个充足的水源供应。但在尼罗河水位太低时不能有效地灌溉埃及农田。这个在埃及河偶然发生低水位的原因,据说可能是白尼罗(尼罗河水源河流之一)的阻塞,非洲中部浓密生长的草木聚留很多的水在沼泽地相当长的时间,直至它本身最后清出一个新生的河床。刘保德提出一个类似的例证,大约在九百年前(主后1064—1071)埃及发生严重荒灾,「人以尸体和饿死之动物为食」(创世记释义卷二第一○三九页)。
记载中说灾害「遍满天下」并非表示全世界,明显的意思是灾害遍满埃及周围全地。无需假设当时在斯堪的那维亚、北美洲、纽西兰或世界上的其它部份也有灾荒。当四一57记载「各地的人都到埃及」去籴粮,也当视上下文所限埃及所在世界部份各国;推想英国、中国或其它远隔的国家在当时从埃及进口粮食,会是十分可笑的。
在创世记中叙述这故事,明显地只记录重要的事实,并且这些只在极简单的文体中。当然必定有许多关于粮食的计划和施行没有记录。
记载提到埃及众民因「饥荒」向法老哀求粮食,法老答复说到约瑟那里去请求并遵循他的教导。约瑟开了各处的仓,并粜粮给埃及人,他们付款得粮。
不仅是埃及人,别处的人也都来向约瑟籴粮(四一57)。约瑟不打算限制粜粮给埃及人,乃愿其它的人也分享救济,这似乎是值得注意的。
我们也应留意,约瑟并没有在众民已遭「饥荒」之后才开始粜粮。储存的粮食虽属浩大,但非无限;必须谨慎地发给,因为必须经过七个荒年。在这事上表显并非粮食无限量发给,因为我们所知甚至在已着手粜粮后,仍然「在埃及地饥荒甚大」(四一56下)。
四十二章以雅各遣子往埃及籴粮开始。我们希奇过去约瑟为何未曾与他的父亲取得连系。约瑟在埃及为官约已九年——七个丰年和两个荒年(四五6)。我们只能推想到(尽我们所知)约瑟不把他还活着的事通知他的父亲究竟是为什么缘故。或者他觉得宁可叫事情在上帝恩佑中发展比凭他自己作一些事会更好。
雅各问他的儿子们为什么彼此观望呢。明显地他们都了解粮食问题已很严重,还都期望别人提出补救。终于雅各自己主动的说:「我听见埃及有粮,你们可以下去从那里为我们籴些来,使我们可以存活,不至于死」(四二2)。
约瑟的十个哥哥遵照雅各的命令都下埃及籴粮去。最小的儿子便雅悯,像约瑟一样是拉结的一个儿子,同他的父亲留在家中,「恐怕他遭害」。
第八节告诉我们约瑟粜粮给那地众民。很难推想从埃及各地来申请籴粮的都要求约瑟个别会见。或许在通常状况中埃及人就近向居住地行政官申请籴粮,全国性的整个计划在约瑟的指挥和监督之下。不过明显地从这位行政首脑特别要求一个结关手续,并且明显看出从外国来的申请者需要到总部要求约瑟本人的批准。
这样,约瑟的十个哥哥来到约瑟面前,俯伏下拜。「约瑟认得他的哥哥们,他们却不认得他」(四二8)。他们都比约瑟年长许多,虽然相隔没有几年,他们的外表都已改变。另一方面,约瑟由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长大为三十岁的成年。再者,约瑟自然地穿埃及人的服装和说埃及言语。他的哥哥们甚至很难想起这位有权柄的埃及官员会是他们自己的兄弟。虽然约瑟还未忘记他本国的希伯来话,这个时候他无疑已学会说流利的埃及言语。假若他说埃及话稍带些外国腔调,断不致被全然不懂埃及话的他的哥哥们注意得到。
记载中说约瑟「对他们却装作生人」,就是他故意不叫他们立刻认出他是他们的弟弟来。他「向他们说些严厉话」,并不是因为发怒,乃是他计划在预备与他哥哥们完全复和前试验他们对他自己的态度。刘保德说当约瑟被卖往埃及时对他的哥哥们即或有多少怒气可发,可是到了这个时候,经过了狱中的苦难也就消失迨尽了。并且在这故事中没有任何有关约瑟发怒的象征;我们所得的印象毋宁是他保持一个极不平常的自制,和凡事有不偏不倚的镇静气度,直至最后不能支持了,才对他的哥哥们显露他的真实身份。
古昔作者们说埃及人通常怀疑外人从东北进入他们的国家,因为敌人通常是从这方向侵入的。约瑟十分自然而和平地问他们从那里来,他们回答说从迦南地来籴粮。第九节说「约瑟想起从前有关他们所作的梦」——就是他们在他面前下拜的梦。现在是脸伏于地在他面前。这些梦至少已实现了!这就影响约瑟断定他们来到埃及是上帝特别的预备。
约瑟严厉地指责他的哥哥们是奸细∶「你们是奸细;来窥探这地的虚实」(四二9)。没有国家善待一个可能侵略者派出的间谍活动;在这个埃及遭饥荒削弱的特别时机,不能容许任何可能引起外人入侵的事。所以约瑟指这些人是奸细不独对埃及人甚至对哥哥们本身都应是十分稳健正常的。
也许约瑟希奇在他面前为什么仅有十位兄弟。第十一位在何处呢?他们也对便雅悯做了像对约瑟所做的么?他们是否可能杀害便雅悯或者也卖他为奴?
在答复约瑟的指责中,哥哥们力言他们是无辜的。他们只为籴粮而来;他们并非奸细;他们是同父的儿子。他们的外表或者可确认所称属实。假若他们能得到约瑟相信他们是同一父的儿子,就有助于消除他们是奸细的咎责。一位父亲很可能差十个儿子去籴粮;一个敌国的君王不可能选到十个兄弟派出去当奸细。
当会见进行中,哥哥们自动陈明原本有十二个兄弟,顶小的现今在迦南他们的父亲那里,而「有一个没有了」。后面这句似乎很模糊,当然哥哥们没有听到这些年来关于约瑟自从卖给以实玛利人以后的事。他们模糊其词说一个兄弟「没有了」,可能引起约瑟怀疑他们所说顶小的现今同他的父亲在家中是否可靠。
无论如何,约瑟决心要试验他们所说的是否真实。重复「你们是奸细」的指责(四二14),他起一个埃及人的誓,「指着法老的性命起誓,若是你们顶小的弟弟不到这里来,你们就不得出这地方」。约瑟指着法老的性命起誓是对的吗?加尔文不以为然;刘保德同意路德的说法,觉得指着法老的性命起誓是合适的。他坚持当约瑟用法老的名号时实际想到上帝惩罚伪证者。无疑的,用一普通埃及誓言会使约瑟的话在他的哥哥们心中,有一个极实际的埃及人特征。他用这誓言形式的寓意,本书作者同意加尔文不认为正当。这是圣经忠实地记载好人妥协的一面。这与记载亚伯拉罕的不真实,挪亚的醉酒,和大卫的淫乱相似。这些都是记载事实的真相,没有上帝任何允许的暗示。附带地,那是旧约真理忠实记载好人的妥协和失误的证据之一。假设这些故事主要是出于后期犹太作家的想象,一切声名狼藉不名誉的特征将只字不提,不会有人杜撰事实表现他们的民族英雄们会在一种不道德的境况中。
事实上约瑟虽被描述为一个虔诚的和属神的人,但并不暗示他是一个完全人。也不是单独这个埃及誓言似乎约瑟就犯了道德上的罪。故事中最后提及他假托自己有能力使用银杯占卜(四四4—5)。企图辩解这个欺骗的使用,那是无用的。作恶以求善,总是错误的。
其次约瑟宣称由他们中选出一人回到迦南带顶小的弟弟前来,好证明他们不是奸细。根据这个宣称,约瑟把他们十个人都下在监里三天。这一定在他们身上有一个强烈的心理果效。当然,他们不能预测下监仅限三天。他们自然会想到可能继续很长,或者无定期坐监。无疑他们想起多年前他们对约瑟所作的要遭受良心痛苦的感觉。
我们可能希奇为什么这次下监正好三天。很可能,但不一定,约瑟曾在坑里住了三天;卅七章的记述并未暗示丢约瑟进到坑里和把他卖给以实玛利人是同日发生的,虽然可能是这样。
三天以后哥哥们再被带到约瑟面前。约瑟要证明他是敬畏上帝的人,所以现在缓和他原初的命令。只留他们中间一个人在监里,其余的人可以带着粮食回到迦南。当他们带同他们的小兄弟回来时,便可消除间谍活动的罪,留在监中的兄弟可得释放。
这时哥哥们彼此交谈,他们不知道约瑟会听得出来(四二21—23)。我们从此获悉他们忧虑过去对约瑟的待遇实在觉得有罪。在全部创世记中我们看到这里是惟一的认罪。「所以这场苦难临到我们身上」。长兄流便并说,他曾反对虐待约瑟,「只是你们不肯听。所以流他血的罪向我们追讨」(译者按此句系照中文圣经引用)——就是流便断言弟兄们现在的遭遇就是苦待约瑟的罪的报应。这里提及「血」,至少可以表明流便推想约瑟是已经死了。
就是这点上约瑟情不可抑。他转身离开他们,也许进到另一房间,哭了一场,然后回到他们那里。从十个中间挑出西缅,在他们眼前把他捆绑(四二24)。我们可以问为什么西缅被挑出来,可能西缅是当时丢约瑟下坑和以后卖他给以实玛利人粗暴动手的一个。我们知道西缅有一个残忍的名声(三四25;四九5—7)。假若西缅实在粗暴地对付过约瑟,这次他单独被挑出又捆绑下监,在这些哥哥们身上会造成一个深刻的印象。不过这是唯一的可能,因为记述中没有说明为什么西缅被挑并留在监中。
九个哥哥们现在被粜给粮食并遣返迦南。照约瑟的命令又给他们预备回家途中的食物。此外约瑟秘密地命令把他们的钱放回到他们的布袋里。他们随即离开那里回迦南去了。
到了一个住宿的地方,有一布袋在打开的时候发现口袋粮食中放着银子,因为他们得到回家途中特别的预备,或者这是以后在途中用完了特别的预备,和他们认为需要从所籴的粮食中取些喂他们的驴。在这故事中对这个发现是发生在他们离开约瑟以后第一个夜晚的看法没有根据。并不纪录暗示每人仅各有一袋粮食。正如刘保德所说,因为去埃及旅程是值得的,所以每人势必带回几袋粮食,各人的钱放在他的几个袋中之一,但直到住宿的地方他们才发现(四二27)。
这个不寻常的发现使他们充满了惊奇。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这奇异的事竟发生在他们值得注意的下到埃及并归途上。这极为朦胧和不定的事使他们充满忧惧。「他们就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彼此说,这是上帝向我们作什么呢」(四二28)。从这里我们注意到这些兄弟们不独信上帝,而且他们相信祂是人类道德的统治者和按着人类各个自己应得赏罚施行的审判者。虽然在他们当时的生活中未曾显明个人对上帝的热爱,他们持有亚伯拉罕、以撒、雅各的宗教信仰制度是无疑的,知道什么意外之事的发生都是在上帝手中。就这个范围来说,约瑟的十个哥哥比许多现代那些认为什么偶然事件都属于机会的人有一个更好和更真确的信仰。
到了迦南的家中,九个哥哥们将他们的经过报给他们上了年纪的老父雅各。当然他们未曾将他们自觉有罪和良心的谴责(那些正是上帝的报应)说出来,因为那些会包括揭露多年前他们对约瑟犯罪的真相,亦未立即将西缅留在埃及监里的事告诉他们的父亲,虽然雅各自然会很快注意到西缅不在他们一起。他们也没有把他们在埃及坐监三天的屈辱经验告诉他们的父亲。不过说出他们被责为奸细和要求带便雅悯去见埃及粮食部长。雅各自己在这事现阶段的感触没有记述。我们只能推想到他在听了儿子们的报告后,必有愤慨和忧伤的感触。
其次我们得知在倒那些布袋时,各人的银包都在他的布袋里,他们和雅各都看见「银包」,结果「就都害怕」(四二35)。雅各看见银子在那些袋中,会自然地推断儿子们在埃及偷了粮来,冒充诚实购卖和付出代价;否则怎能有粮和银子都带回家来呢?而且银子出现在袋中,他们不能提出说明。他们任何可能的说法,都唯有归罪于他们自己。
雅各充满恐惧忧伤:「你们使我丧失我的儿子,约瑟没有了,西缅也没有了,你们又要将便雅悯带去,这些事都归到我身上了」(四二36)。雅各是否猜想这些儿子们与约瑟的神秘失踪有何关涉?他谴责他们使他丧失他的儿子。或者他有一个强烈的怀疑约瑟在他们手中已遭遇了恶毒的行动。
到了这个时候,长子流便接着对他父亲说:「我若不带他回来交给你,你可以杀我的两个儿子,只管把他交在我手里,我必带他回来交给你」(四二37)。这个提议是一个个人的应许或保证。流便为便雅悯的平安回来颇负完全的责任。雅各当然不会想到在便雅悯不能回来时杀流便的两个儿子。儿子丧失的过度悲痛不是杀害两个孙子可以补救的。但是流便或许希望藉着这极端放肆的意见感动他的父亲为带便雅悯到埃及去给予答应。
不过雅各仍在坚定不移的拒绝中,「我的儿子不可与你们一同下去,他哥哥死了,只剩下他,他若在你们所行的路上遭害,那便是你们使我白发苍苍,悲悲惨惨的下阴间去了」(四二8)。雅各已是痛苦极了;他觉得他不能再承受其它更深的伤痛了。
第四十三章一开始说到迦南仍在饥荒中,从埃及带来的粮食已吃尽了。雅各催促他的儿子们第二次再到埃及去籴粮。他们答以仅在一种情况下能做到,就是便雅悯与他们回到埃及去(四三1—5)。雅各质问他们为什么告诉那个在埃及的人们还有兄弟,他们说不能避免回答他指定的问题。这个回话似乎与四十二章所记的实况不符,因为那里(四二13)明显地是诸兄们自愿说出他们有一个顶小的弟弟。不过,四三7记述在埃及那人问他们是否他们还有兄弟绝不是一个谎言。很可能约瑟与哥哥们之间所说过的比四二章所记述的要更多,我们在四二章所看到的仅是一个会谈的主要项目之极浓缩的摘要。
就在这个时候犹大愿为便雅悯平安回来承担整个责任。他以顾及全家的存活和死亡加强他的恳求:「好叫我们和你并我们的妇人孩子,都得存活,不至于死」(四三8)。假若不快速地从出粮的地方获得粮食,甚至便雅悯也会受苦。犹大情愿永远担罪,假若他不带便雅悯平安回来交在他的父亲面前。他补充说倘使他们没有耽搁(因为雅各的不同意答允他们带便雅悯同去),如今第二次都回来。
至终雅各的极端的推诿被这目前的必须所折服。选择迦南上好的土产作为礼物送给留西缅在埃及监中的埃及官方以求和解。照迦南在流行一个可怕的饥荒情形看来,所备的礼物不会是很浪费的。带着再籴粮的银子,并将归还在他们布袋内的银子仍带去;雅各认为第一次归还的银子或者是错了(四三12)。刘宝德注解此处用来表明第一次归还的银子的话是被完整保存「在它最初的包裹中,一种没有人敢用的不吉利的钱」(创世记释义卷二第一○六六页)。
「也带着你们的兄弟,起身去见那人:但愿全能的上帝使你们在那人面前蒙怜悯,释放你们的那兄弟和便雅悯回来。我若丧了儿子,就丧了罢」(四三13—14)。老父雅各就这样作了决定并差他的儿子们第二次往埃及去。
注意雅各在他生命历程的这一点上所表现的信仰。他已尽力而为;现在是超越人力并将结果交托于全能的上帝手中,就是亚伯拉罕和以撒的上帝。那些以为希伯来的先祖们是相信当地的或部落的神,那是错误的。雅各相信一位无所不能,无所不在的上帝,雅各相信一位有无限能力的上帝,祂控制一切所要发生的事。埃及大官的行动并非在雅各所信的上帝统治以外。祂也是一位施怜悯给那些未曾求怜悯的上帝。现代自由派学者认为早期希伯来人的宗教观念太低。他们这样认为,主要是因为他们人为的学说,以为以色列的宗教从他们早期就相信一位地方或部落的上帝。后来进化或发展到诸如何西阿,以赛亚和耶利米等大先知伦理的一神教。当然,在过去以色列的宗教中是有发展性的,那是事实,正因上帝启示祂自己和祂的旨意也有发展。但没有理由固执亚伯拉罕、以撒或雅各曾经相信上帝是一位有限的,当地的或部落的上帝。
如前所述,九个哥哥和便雅悯回到埃及去见约瑟(四三15)。约瑟在看见他们,以及带同顶小的弟弟前来,就下令当天中午这些人与他同席。他们就这样被领到约瑟的屋里,无疑那是雄伟和宽敞有几分相当于他在埃及地的高级官舍。
约瑟看见便雅悯在弟兄当中当然非常放心。这就证明不仅他们对便雅悯没有作什么恶事,他们在其它事上的陈述也是真实的。这是约瑟在埃及等候多年后欣喜的一个大日子。他愿有一个祝宴配合如此快乐的一天。他命令家宰去宰杀牲畜,预备筵席。
当他们被领到约瑟的屋里,哥哥们极感恐惧。毕竟,十个从迦南来作商业交易的人,会被邀作在埃及仅次于国王的最高官长的座上宾,那是很不自在的。他们所有在埃及的经验对他们都似乎有些陌生和神秘。这出乎意外的社会邀宴究有何意呢?是否埃及的官吏借口银子在布袋内而使他们都坐监,而使他们为奴或甚至可能判他们死罪呢?第十八节描写他们聚集考虑这些可能性。于是他们忙着向约瑟的家宰表明上次神秘地发现在袋中的银子现在他们已带回来(四三20—22)。家宰以他早已收下他们的银子安慰他们:并谓发现在袋中的银子一定是上帝所赐的。虽然家宰的话明显是虚言,无须当作这样。所说「我已收下你们的银子」就是「你们的银子到了我的手中」(刘宝德),这是全然真实的。至于说上帝赐给他们财宝在他们的袋中,假若认识正确,这也是真的。人所享有的任何好处,实际都是从上帝来的,祂是各样美善的恩赐和各样全备的赏赐的唯一施与者。假若他们发现银子在他们的袋中,这好运就是要归于上帝的赐福。「无论如何,他全部的回答等于在此,因为凡事顺利,不用惧怕。并且按照人的常例不可能已经付出的粮款又在他们的袋中出现,他认为这都是出于上帝的善意」(加尔文)。
但是一个埃及人(指这家宰)怎会提到上帝呢?可能的辩白是他说了像约瑟惯常所说的。更或许如加尔文所说:「因此,我不疑惑约瑟虽然不被允许公开在接受迷信方面竭力纠正,最少在他自己的家里建立了对独一上帝的真崇拜,并且常常坚持像孩童时代所听到他的父亲说过的约」(创世记注释卷二第三五九页)。
加尔文也判断约瑟可能已经信赖这个家宰,所以这家宰知道这些人是约瑟的弟兄。虽然不能举证,但似乎是十分恰当。预备了水供客人洗脚;草料给驴喂饱。从迦南带来的礼物也预备在当天中午送给约瑟。
约瑟在中午进到他的家,弟兄们首先送上礼物。记载中没有说到约瑟对这礼物的反应。约瑟无疑感觉到这样的时候必要严格的控制他的情感。在赠送礼物的时候,弟兄们俯伏下拜,表现最高的忠诚与尊敬。约瑟方面,谦恭地探询得知当中那位青年是他们顶小的兄弟便雅悯,就祝福他说∶「小儿阿,愿上帝赐恩给你」(四三29)。他称便雅悯「小儿」,仅含有在他自己与便雅悯之间年龄方面显著差别的意思。
这时候约瑟相当久的克制情感到了极限,急于要哭。就赶忙进到自己的房里哭了一场,他洗了脸,出到众人中间并吩咐人摆席。
在这里我们注意到一个显著的提述埃及人的风俗。摆设了三席∶一席单独为约瑟,一席为弟兄们,一席为在场的埃及客人。因为埃及人极端固执第卅二节所反映的禁忌与希伯来人同席,「那原是埃及人所厌恶的」。
弟兄们被安排按长幼次序坐席,他们就自觉惊愕。约瑟知道他们的长幼,原是容易安排,但他们希奇这位埃及官长如何能清楚他们的长幼次序,真使他们难解,「就彼此诧异」。
约瑟现又对他的哥哥们加上一个试验。他故意偏爱便雅悯。假若他们对便雅悯像他们曾对约瑟一样隐藏愤恨,当分给便雅悯多过其它十个哥哥们五倍食物时,就会在他们的面容和动作中有所表现。当然便雅悯不可能在一次用完五个全份的食物,我们无论如何都相信他不会如此!假如他真的吃了约瑟也不在意。不如说这过份的量乃是存心对便雅悯表示优待和荣誉。这必然是极大的份量,才可以突出显著,达成所期望的效果。哥哥们不能得到同样的礼遇,不能归因于偶然,乃是预定的结果。约瑟满意哥哥们通过这试验;他们的言词和外貌都没有显示愤恨。于是约瑟有理由觉得完全相信他的哥哥们有一个真实的态度。
第四十四章开始于筵席过后。约瑟的兄弟们离开他要动身了。约瑟秘密地吩咐他的家宰把粮食装满这些人的布袋,把他们的银子放还各人的袋中,并将约瑟特别的银杯和银子放在袋中。弟兄们留了一夜,次日天一亮就起程回去了。
约瑟曾吩咐家宰装满这些人的布袋。此举含有超过商业交易的慷慨。这些人自然留意到这样的款待并感到满意。银子是故意的放在袋中,像上次一样,要在弟兄们心中引起神秘的意识,并导引他们想到其中乃上帝的手所运行。这样依次引发他们关于他们自己过去生活的良心谴责。特别的银杯是「放置」在便雅悯的袋中,自然会使便雅悯铸成偷窃的罪。这就试验这些哥哥们如何在一个危急的关头对待便雅悯的一次好机会。
弟兄们还没有走多远就被约瑟打发来的家宰追上。并告知他们这银杯是约瑟用来占卜的。在古代用许多种占卜方法中,用杯或碗是有名的。
我们在这点上面临一个实际的难题。约瑟,一位真神的信徒,如何容许自己去占卜呢?做这样事的定是异教徒而且是犯罪的。另一方面,假若约瑟并不实际占卜,只是说他有这个能力,那末如何能免除不忠实的罪呢?刘宝德说了一个第三种的可能,就是上帝实际地用银杯的方法授与约瑟特别的启示。不过这仅属推断而没有证据作为支持。加尔文坚信约瑟只是假装他会占卜,藉此对他的弟兄们造成一个印象。他说明约瑟在这一次的作法上包括佯称占卜和虚伪两种罪。他的意见是约瑟在这事上的作法是不能被拥护的:「自夸为术士倒不如宣称为上帝的代言人,他不虔敬的误用圣灵的恩赐。在这次的假装中,无疑是不可否认他犯了极严重的罪。」(创世记注释卷二第三六九页)。不过加尔文又补充说,事实上约瑟这时候是以埃及政府官吏的身份来对他的兄弟,还没有到以真实身份对他们的时候。假若他宣称本身是真实的上帝的代言人,就会过早泄露秘密了。这些哥哥们会期望一个埃及官员坚持其意见和埃及的迷信。加尔文这样注释,当约瑟一开始不认他的哥哥们,就是让他们继续想他是一位埃及的官员,他就是撒了谎并实际地本身犯了严重的不诚实。「我们推断,当人偏离正路,就有落在各样罪中的倾向。因此,当以这事例为警戒,让我们学习除非上帝所许可的,我们自己任何的都不可酌留。我们必须特别防止一切的假装,无论是制造或证实有害的欺骗。此外,我们当注意人对抗一个强烈的邪恶一次是不够的;他必须常常加以抵抗,因为罪恶会高涨的。因为不能善尽厥职,对邪恶的试探偶而厌烦,此后便静默或纵容,就与邪恶沆瀣一气了。」(创世记注释卷二第三六九页)。
当然,这些弟兄们在家宰追及他们后的话语中,感到极端的困惑。觉得每样事情都甚为神秘。家宰并没提到银杯的真实名称:只说「这」是我主人饮酒和占卜用的。弟兄们拒绝这难以解释的罪责,而提述他们前次在布袋里所见的银子尚且带回埃及来,增强支持他们所声言的事实得着清白。他们又说怎能从大官的家里偷窃金银呢。最后,他们不留心地说,倘若在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布袋中搜出那杯来,那人就是犯了偷窃,就叫他死,其余的也愿作「我主的奴仆」。弟兄们就如此完全相信那杯不会发现在他们任何一人的布袋中。
从年长的到年幼的被进行搜查了。家宰自然完全地清楚知道那杯要搜到便雅悯的布袋才会发现;但是他为使他们在心中增加悬疑,就好象没有在谁的袋中可以发现的想象,于是顺序地一个个的进行搜查——换言之,他好象宁愿装作怀疑而不像实际的了解。
那杯终于在便雅悯的布袋中发现了。弟兄们现在还能说什么呢?他们无话可说,只有在他们的挫败和忧愁中撕裂自己的衣服。毫无办法了,他们必须回城和面临最严的责罚了。
当他们回城去的路上,便雅悯对哥哥们说了什么?他为他的清白抗议么?他的哥哥们真的相信他犯了偷那杯的罪么?抑或他们猜想这是整个神秘事件中更神秘的事实?他们是否怀疑那杯是确实有意计划被「置放」在袋中的?他们是否想过回到迦南后他们的老父亲听闻便雅悯在埃及因偷窃被处死会有怎样的反应?这些可怕的思虑无疑地曾在他们的心中起伏。好在这故事平静的过去了,我们所得知的事实都在极客观的状态中。
他们到达了约瑟的住所,他还是在那里,他们就在他面前俯伏于地。他断然地指责他们犯罪,并说:「你们岂不知像我这样的人必能占卜么?」
犹大充当了这群人的发言人。「我们对我主说什么呢?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们怎能自已表白出来呢?上帝已经查出仆人的罪孽了;我们与那在他手中搜出杯来的都是我主的奴仆。」(四四16)。
是否所说「上帝已经查出仆人的罪孽了」,是指偷杯,或是关于他们早年卖约瑟为奴的罪?刘保德的意见是指后者。不过加尔文的意思是指他们偷杯的罪,好象说「本身显明出来的事否认也是无用的」,再说纵使他们是被欺骗的,他们还是「宁愿上帝隐藏的审判探索他们受罚的原因」(创世记注释卷二第三七○页)。
无论如何,他们不能让便雅悯单独地在埃及为奴或被囚,他们愿意都留下作「我主的奴仆」。刘保德批评这是显示在他们弟兄间一个好的团结意识;假设一个人必须受苦,他们愿意与他一同受苦。假如把这坏消息告诉雅各,他会太痛苦;他们宁愿都留在埃及,让雅各猜想他们有何意外发生。
不过约瑟否决他们都该受罚的意见。惟独犯偷窃的个人必须受罚。对其余的人就「可以平平安安的上你们父亲那里去」。约瑟当然知道,如果便雅悯未曾一同回到迦南去,就不会有「平安」。但他在这里深刻地试验这些哥哥们对雅各和对便雅悯的态度。
犹大就在这个时候再说话。用最礼貌和有和解趋势的话,解释这情势。他们年迈的父亲,他深深疼爱便雅悯,便雅悯独一的哥哥已经「死」了,显出极感人的恳求。犹大说明假若便雅悯不能平安地回到老年的父亲那里,他们年迈的父亲就会一命呜呼。这事的整个历史都在准确和有顺序的方式中呈现出来。犹大也说出为便雅悯的平安回去,他个人担负了完全的责任。最后,他恳求允许他留在埃及代替便雅悯作奴仆,和让便雅悯同他的哥哥们回家去见他年迈的父亲。「若童子不和我同去,我怎能上去见我父亲呢?恐怕我看见灾祸临到我父亲身上。」(四四34)。
刘保德说:「这是一篇从未有人陈述过坦率、最诚实的话。于感情的深度和真挚的目的上来说显出优异。不过最令人希奇的,这话竟出自一个昔时如何无情的不留心以致使他父亲忧伤的人的口。」(创世记释义卷二第一○八六页)。刘保德对犹大的话所作的详述似乎很公正。在世上所有任何的文章中,也很难发现有过这样明晰、真诚和感人的祈求。无怪犹大这篇话使约瑟大受感动,当我们读到下一章的开头就是他情不自禁,放声大哭。
犹大的热心和动人的祈求赦免便雅悯并自愿代替为奴,一直诉说到四十四章章底。四十五章显出约瑟为强烈的感情所克服。约瑟不能再自制,吩咐除他的兄弟们外都要离开他出去。自然就是所有参加了午宴的埃及客人和侍从等在场的人。跟着就是约瑟和他弟兄们之间的一件私事;埃及人无权过问,亦不可能了解。于是这些埃及人一个个的退出去了。
「他就放声大哭,埃及人和法老家中的人都听见了。」(四五2)。刘保德解释这事:「约瑟放声大哭,埃及人听见,甚至法老家中的人听见」(创世记释义卷二第一○九○页),并不是约瑟大哭的声音达到法老的王宫——无论有多近或多远——乃是刚刚离开约瑟面前的埃及人听见了大哭的声,传报到法老的王宫去了。
「我是约瑟,我的父亲还在么?」(四五3)。这里显明约瑟在埃及首次用希伯来话对他的弟兄们说话,其中没有一个译员。既然他的哥哥们始终说着他们的父亲而且在犹大坦率的话语中突出提述过,是否他的父亲还在这样的探询,似乎是多余的,但弟兄们一直是在他们与一个埃及人交接的思想中,而现在他自己表明是他们的兄弟,这热望的探询他的父亲会使这突然宣称「我是约瑟」的震撼缓和一些。
不过这些哥哥们被震撼得发呆并立即为恐惧的波浪所压制。「他的弟兄不能回答;因为在他面前都惊惶」。他们这样感觉是无足为奇的。加上他们早年对待约瑟所犯罪行自己的良心责备,现在这位自己说是约瑟的人曾经以严厉的正义对待他们,他们甚至以为他是残忍无情的。
然而约瑟并不怀藏愤恨。「请你们近前来,他们就近前来」。尔后约瑟告诉他们不要因为他们曾经把他卖到埃及自忧自恨,「因为这是上帝差我在你们以先来,为要保全生命。」(四五;比较五○19—20)。这是圣经中最典型的章节之一,为说明这个真理就是上帝预先注定人类即使是有罪的,但在上帝精细的计划中要叫属祂的人至终得益处。这些哥哥们把约瑟卖到埃及去的目的是发泄他们的恶意和憎恨,自然是罪孽深重的;但是上帝有一个更深的目的插入这一系列的事件中,一个恩惠的目的对待祂所拣选的人。我们甚至可以说这些哥哥们卖约瑟到埃及去的邪恶行为,在上帝救恩计划的历史发展中形成了必要的一环。上帝曾应许全地各家要因亚伯拉罕、以撒、雅各的后裔得福。这是一个弥赛亚的应许,终于在主耶稣基督里应验了。这应许的应验绝对有赖于亚伯拉罕、以撒、雅各之约的后裔经历了少有的七年可怕的饥荒仍然生存。假若他们在这饥荒中灭亡了,弥赛亚的应许将受挫折。他们在饥荒中得蒙保守脱离死亡,乃是由于到埃及取粮食。埃及有粮食,是因为上帝使约瑟预知七个荒年并积聚这些年所用的谷物。依次,约瑟作为埃及的粮食部长,都是由于他在埃及;他在埃及,由于他的哥哥们曾经卖他到那里去。因此,这些哥哥们邪恶的行为,在上帝用为拯救的连续事物中成为重要的一环。那些用不敬虔腔调说上帝神秘的预定只不过是为一些称为「加尔文派」少数的怪人所主张的抽象教义的人,应该沉思约瑟的历史。上帝全部的预定并不是在圣经中仅仅偶尔发生的事件;乃是深深地嵌入旧新约经文中,人的忿怒,要成全上帝的荣美,恰如诗人所言(诗七六10)。本文作者所得到的深刻印象,就是那些猛烈地反对上帝预定教义的人,几乎从未企图否认那些已是经文中所教训的。他们不是来证明圣经并没有教导有关预定的事,他们反而提出理性上的异议来反对预定论。而且这些事件是不能移除的,如果移除了就一定会曲解或破坏许多历史上的叙述。通常的态度好象是这样:「假使我不能以我自己的自由来协调上帝的预定,来满足我理性的要求,那末我就不能相信上帝已预定所发生的事」。我们甚至曾听过一位教会的长老声称圣经是否教训预定,对他都没有什么关系,就是圣经中教训过有关预定的事,他也不相信。这样的一个态度,不必说不是从一个谦卑的、谦恭的信仰上帝的人所发出的,乃是从一个骄傲的、唯理主义者的偏见所发出的。那些说这样话的人,应该了解他们真正的争论之点不是同约翰加尔文,乃是同圣经中的上帝,他们不愿相信上帝真是上帝。
约瑟继续告诉他的弟兄们,饥荒还有五年多,不能有谷物可以收割。「上帝差我在你们以先来,为要给你们存留余种在世上,又要大施拯救,保全你们的生命。这样看来,差我到这里来的不是你们,乃是上帝,祂又使我如法老的父,作他全家的主,并埃及全地的宰相。」(四五7—8)。
约瑟不是在此处自夸;他是将事实简明地告诉他的弟兄们;真正发生过的事实远超过他们所知道所了解的。他将一切归荣耀于上帝,而认自己一无所有。他企望引领他的弟兄们在真光中去看所遭遇的事件,就是凡事都牵涉在上帝最高目的中。上帝的目的包括一切偶然发生的事实,自然约瑟的哥哥们所犯出卖他的罪行,无论如何不能隐藏或减轻。约瑟并不是告诉他们那是上帝的作为(第八节)以致贬低他们行为的邪恶,乃是使他们在真实的远景中去看全部一连串所发生的事件。若不明了凡事与神的关系,我们就什么都不能明了。只有在上帝的光中,我们才真正得见光。(诗卅六9)。
约瑟已经恢复他的兄弟们的信心,并引导他们在上帝预定和恩眷的亮光中去思想这情况和背景,接着他就吩咐他们回迦南请他们的父亲雅各和他们的家属下到埃及去。对他们的父亲说明约瑟作了埃及全地的宰相。请他和他的眷属都住在歌珊地。歌珊是位于埃及东北部尼罗河三角地带的区域。他们的家属和所有的全部都迁到埃及。因为还有五年的饥荒。约瑟着手预备了还有五个荒年全国一切的所需。最后,他们「赶紧」动身并带约瑟的父亲来到埃及约瑟那里(四五9—13)。
在这部份我们看见约瑟作为一个策划和执行者的智慧和才能。凡事都考虑和预备周到。这是一个明智的计划并凡事顺利。当然约瑟在埃及地被置于大有权力的适当位置,能作如此过度慷慨的应许并且也都办到了。
嘱咐完了,约瑟伏在便雅悯的颈项上哭了,便雅悯也在他的颈项上哭。不拘仪节而自由地表现兄弟友爱的情感。只在与便雅悯的情形中提到相互在颈项上哭。关于其它的兄弟,记载中仅说约瑟与他们「亲嘴」,和抱着他们「哭」。正如刘保德所指出,这仍然是「完全一个真正东方人的情感表现」(创世记释义卷二第一○九七页)。随后他弟兄们感到安适而自由自在地与约瑟谈话(四五15)。
约瑟的弟兄们来到埃及和他自己承认他们为弟兄,这样的消息自然地不能再长久保密了。虽然没有任何官式的公布,这消息仍以「葡萄滕」方式迅速传开。所以我们从第十六节得知这消息到了法老的宫中,并且「法老很是欢喜」。刘保德评论这些弟兄们的来到,改变了一种社会对约瑟的印象的污点,好象已经认为约瑟是一个奴隶出身,「现在已证明约瑟是来自一个自由游牧民族中可敬的家庭,在那些日子享有普遍的重视」(创世记释义卷二第一○九八页)。
法老虽然没有提述过歌珊,但他自己提议的一个计划就证明了前面约瑟所作简洁的陈述。正因他说「我要把埃及地的美物赐给你们……因为埃及全地的美物都是你们的。」(四五18一20)。法老又吩咐从埃及带着车辆去把雅各的眷属都搬到埃及来。这些车辆不是用于战争的兵车,乃是用为运输的二轮或四轮马车,为太老弱不能徒步或乘驴的人预备的。这样的车辆似乎规定专在埃及使用的。
我们应该注意约瑟不是以特权迎养他的父亲、兄弟和他们的眷属来埃及,乃是受命于法老而行的。法老曾说过「现在我吩咐你们要这样行」。法老可能觉得约瑟对他自己亲属的自由方便会迟疑运用他的职权,所以吩咐他这样行,除去对约瑟方面任何的异议或顾虑。
「你们眼中不要爱惜你们的家具,因为埃及全地的美物都是你们的」(四五20)。雅各不必烦虑装载或携带任何琐碎的家具。他们都将很快而不迟延的得着那些东西。他们到达那里以后已经为他们的需要都充足地预备了。
依照法老的吩咐,约瑟给他的兄弟们车辆和路上用的食物。又给各人「替换的衣服」——最少两件外衣,惟独给便雅悯三百银子和五套「替换的衣服」。此外,送给他父亲雅各十匹公驴驮着埃及的美物,十匹母驴驮着粮食,为他父亲到埃及路上用。就埃及正在可怕的灾祸控制情形而言,这是为约瑟家属极端丰富的供应。由于埃及全国都对约瑟负有巨大的债,还有谁可说这样丰富的礼物不当呢?
在约瑟与他的弟兄们离别的劝告中,我们获悉他真正智慧更进一步的暗示:「你们不要在路上相争」(四五24)。约瑟晓得他的哥哥们并作了一个精细的人性判断,了解他们一旦离开他的面,在他们回家的路上,他们可能开始辩论争吵——或许因为归咎谁是在几年前对得罪约瑟最应负责,或许因为是否偏袒便雅悯给三百银子和五套替换的衣服,而那时他们亲身领受过较少的衣服而且没有银子。所以约瑟警告他们在回家的路上不得争吵和不团结。因为第廿五节告诉我们,他们来到迦南地他们的父亲雅各那里,可见约瑟聪明的劝告是适当地留心的。也就暗示他们没有不幸的事件到达了那里。
「约瑟还在,并且作埃及全地的宰相!」弟兄们给他们年老的父亲报这大喜的消息,他可能很久就怀疑十个大儿子在几年前对约瑟神秘的失踪作了手脚。这些是对雅各几乎过度的消息。「雅各心里冰凉」——刘宝德译作「他的心失去知觉」。雅各很清楚他儿子们的性格,怀疑他们说谎乃是自然的。不过这些儿子继续说他们的经历,反复的「将约瑟对他们说的一切话,都告诉了他」。我们可能怀疑这「一切」的意思是否严格地是约瑟对他兄弟们所说的。兄弟们现在果真告诉他们的父亲,约瑟曾说他们所犯卖他为奴的罪,是上帝保全人活着的计划之一部份吗?若是这样,就会包括揭发他们自己在这事件中的罪。显然地,雅各一定立刻或不久就知道真相。或许他已经知道;或许就在这时候知道。终于使雅各确信众子所说的是实情,因他看见约瑟从埃及所打发来的车辆。他知道他的众子没有钱购置任何一种这样阔绰的装具;那末众子的经历乃是真的。由于这样的了解,雅各的心境清醒了。突然的震惊一过去,他仍旧是很兴奋。
「罢了,罢了,我的儿子约瑟还在,趁我未死以先,我要去见他一面。」(四五28)。我们留意到雅各对约瑟在埃及被高举显贵没有提出评论。他所最为关心的,就是约瑟还在的事实。
第四十六章叙述雅各和他的家属从迦南迁到埃及。旅程的第一站就是别是巴。我们不知道起程的地点是在那里,但在约瑟被卖的时候,雅各是住在希伯仑(三十七14)。从希伯仑到别是巴的直线距离大约是二十五英里,并且别是巴是在希伯仑和埃及中间直接的路线。
这一群人暂停在别是巴,雅各就献祭「给他父亲以撒的上帝」。以撒的上帝与雅各的上帝自然完全是一样的。在这里提述以撒,利于读者想起以撒早年在同一地点的献祭(译者按:参见廿六25)。在这视为神圣的地点,雅各会想起他就是非凡应许的继承人。在别是巴献祭的另一理由可能就是这里为应许之地传统的南方边界,而且雅各即将采取一严肃步骤,离开应许之地,他在采取此项严肃步骤之前真挚地祈求上帝给予明白的指引和嘉许。
当夜上帝在异象中应允雅各。主在这次叫他为「雅各」而未叫「以色列」,令我们稍感意外。可能的理由是取消雅各心中曾有过的本性,或者指出他如果迟疑和犹豫的话,他还是老的雅各而不是新的以色列。」(刘宝德创世记释义卷二第一一○七页)。
上帝再使雅各恢复信心:「你下埃及去不要害怕,因为我必使你在那里成为大族。我要和你同下埃及去,也必定带你上来,约瑟必给你送终。」(四六3—4)。这里我们遇到一个问题,雅各为什么会害怕到埃及去?鉴于约瑟作埃及仅次于法老的最高长官,大可不必害怕个人或家庭安全的危险。必定是怕某一种的行为违反了上帝旨意。他会回忆亚伯拉罕去到埃及的过失(十二章)有怎样不好的结果,上帝特别禁止以撒进到埃及,反要住在迦南地(廿六2)。再者,上帝警告以撒,不要下埃及去,恰好就是一个饥荒时期。雅各自然地回想这些事实并且想知道是否去埃及或许是违反上帝的旨意。因此在这个时候需要上帝对他再保和训导的启示。
上帝在别是巴也应许雅各在埃及必成为大族(四六3)。也必再带他从埃及上来——这应许对雅各的应验不在他本人,乃是几百年以后摩西时期的后裔。因为雅各将要死在埃及(四九33),只是他不免一死的身体要从埃及带上来葬在麦比拉洞里(五○13)。
在这样的再保证和鼓励之下,雅各和他的家族离开别是巴前往埃及去了。年老的父亲雅各,坐在一辆埃及的车中,妇女和孩子也是一样。其余大抵走路或可能轮流乘坐驴子。我们应该注意这个从迦南迁往埃及的过程是雅各在这故事中一个行动的描述——「雅各就从别是巴起行……。」——这种决心和责任感使雅各作为这族的创始人。
这记载告诉我们雅各全部的亲属(所有后裔)离迦南下埃及。特别提到的是儿子、孙子、女儿、孙女儿。我们虽然仅知道雅各一个女儿叫做底拿(卅四1),却知道他有「女儿们」,因为卅七35曾提到过「他的儿女们」。
记载中接着提出雅各家属下到埃及的名单。首先记述的是利亚的儿子们和从他们所生的,没有计算雅各和利亚所生的女儿底拿,共为卅三人。其次是悉帕的儿子和从他们所生的,没有计算亚设的女儿西拉,共为十六人。再其次是拉结的儿子们和他们所出的,计十四人。当然,这些人中间约瑟和玛拿西、以法莲不在这批下埃及的人中,因为他们已经在埃及了。
在这家属名单中说到便雅悯的儿子们是一个难题。四十六章廿一节说便雅悯有十个儿子。因为在记载的资料中,便雅悯在当时刚满二十几岁的少年,似乎不可能已经有十个儿子。七十译本(旧约希腊文译本)的名单中,便雅悯的儿子是三个,别外七个列为他的孙子。假定七十译本对照着希伯来文校正过,难题就免除了。但是困难仍旧存在。倘若便雅悯在下埃及的时候大约廿三岁,在那相当年轻时候怎能有孙子呢?这不可避免的结论,至少是便雅悯定居在埃及后生的,正像我们知道约瑟的两个儿子,以法莲和玛拿西,是在埃及生的,纵使他们都是包括在那名单中「来到埃及的以色列人名字……」(四六8)。
最后是辟拉的儿子们和他们所生的名单(23—25),共有七人。
这里说总数七十人,其中卅三人是利亚所出,十六人是悉帕所出,十四人是拉结所出,七人是辟拉所出。不过七十人的记录并不包括雅各自己,也不包括底拿,也不包括妻子们,也不包括(除了西拉以外)女儿们。
廿六节明白的记述未计算妇女是六十六人。但廿七节的总数是七十人。一个新增的纠葛并存于新约(徒七14司提反的演辞)的事实是七十五人。这些显然的争执说明我们不能圆满使其确定一致。不管司提反的演辞似乎是通过旧约希腊文译本(七十译本)在这一点上与希伯来文原本是有不同的。通常认为希伯来文原本是较希腊译本为可靠。刘宝德提出或者珥与俄南(他们已死在迦南地)没有计算在利亚后裔的名单中,而以雅各和底拿替补。包括雅各和底拿就合计七十人。这样似乎可解决一个难题。由于廿六节所述总数六十六人,他提出雅各、约瑟、以法莲和玛拿西没有算在这数字内,因为这数字是「同雅各来到埃及的人」(创世记释义卷二第一一一五页)。
究竟妻子与女儿的总数是多少,需要更进一步研究。虽然不至有一倍,明显地必多于七十。而且我们能不想象不少的仆人和奴隶偕同这个家庭下埃及吗?在亚伯拉罕时期,这位家长能够在闻警后立即率领他家里生养的精练壮丁三一八人(十四14),明显地暗示家属总数当为好几百甚至近千。以撒也成了大富户,有羊群和牛群,「又有许多仆人」(廿六14)。似乎很自然的可以想象雅各的家属也有很多的仆人与奴隶。假若他们没有同这位家长下埃及,这些人怎么样了呢?可能推测雅各因为饥荒遣散了他们,或者在某些方面丧失了。不过仅是臆测,似乎有理由相信这些同雅各下埃及的人不在少数。既然雅各的儿媳妇都不列入名单中或计算,就无怪乎没有计算仆人和奴隶了。酌与估计后者偕同雅各下埃及的总人数,当有好几百人。
约瑟家属名单中仍指出有一件事情值得注意。在四十六章第十节西缅的儿子中看见「还有迦南女子所生的扫罗」。这样特别提出雅各的众子之一娶一迦南女子似乎指明这是例外。我们不知道雅各的众子从何处娶得他们的妻子,但可想象他们流行像以撒和雅各从米所波大米那样,或者也可能从别的支派不致牵涉非常的宗教和迦南人的道德败坏。
当他们来到埃及,雅各打发犹大先去见约瑟说他们即将到达,「请派人引路往歌珊去」(四六28)。于是他们来到歌珊,约瑟套车前往歌珊迎接他们(四六29)。及至再见到他年迈的父亲,「就伏在父亲的颈项上,哭了许久」。雅各(此处称为以色列)在约瑟放开的时候对他说:「我既得见你的面,知道你还在,就是死我也甘心」(四六30)。雅各久被抑制和现在终于释放的感情是可了解的,无论如何,雅各事实上还是在埃及活了十七年(四七9比较四七28)。
接着约瑟宣告他要去把他的父亲和他的全家都到了告诉法老和他的宫庭。他要告诉法老,他的兄弟本是以养牲畜为业,他们把羊群和牛群并一切所有的都带来了。他叮嘱他的弟兄们当法老问到他们以何事为业时,他们应如何回答。他们应当回答,原本是而且连他们的祖宗也是「以养牲畜为业」。这样,他们可以住在歌珊地。约瑟更补充说明∶「因为凡牧羊的都被埃及人所厌恶」(四六34)。
埃及人憎恶牧羊的是经过考古学在埃及发现所证实的。那是不仅限于外国人,连埃及人也包括在内。他们被认为是低级的和可鄙的人。出埃及记八26指出不仅牧羊人乃是连羊也为埃及人所憎恶。
作为埃及统治者的法老,当然了解埃及孜孜不倦反对养羊的偏见。那将是提醒约瑟,而法老已经指定歌珊作为他兄弟们的居住地(四五10),法老的话中曾极为概括的说「我要把埃及地的美物赐给你们」(四五18)。既然歌珊很适于牧养牲畜,约瑟就求法老坚定他的计划,使他的弟兄们居住那里。因此他留心叮嘱他的弟兄们应该如何回答法老的问话。歌珊非独适于牲畜的繁殖,也适于以色列人与埃及人的隔离,并且因此有助庇护他们受埃及人的种族偏见。又正如刘宝德所论,那里临近迦南的边境,必要时有便于他们的离去。
约瑟告诉法老,他的父亲和兄弟带着羊群、牛群并一切所有的来到埃及了,如今在歌珊地。约瑟首先为请求安置他的弟兄们于歌珊,较诸以后告诉,无疑是一个明智的请求。使法老以后简单地给予他的正式批准或承认约瑟所处置的,采取最容易的程序。
约瑟从他的弟兄中挑出五个人来,引他们去见法老。我们不知道这些人是那五个,但是大抵他所挑出来的五个人乃是他觉得在王宫能给予最佳的印象。他们见了法老之后,法老就问了些问题,正如约瑟所预期的,而且约瑟的弟兄们都坦率和忠实地予以回答,虽然他们的忠实回答可能引起成见。他们清楚地陈述他们是牧羊的,正如他们的祖宗从前是牧羊的一样。
约瑟的弟兄们在说及他们来到埃及的理由时,附加了一个解释。就是「寄居」——表明只是暂居那里。他们明说由于饥荒的不利情况和缺乏牲畜的草料被迫离开迦南。因为这些原因,他们请求允许他们住在歌珊地。
我们认为弟兄们要求允许寄居——仅暂时居住——正是忠实和真诚。纵然事实上以色列人住在埃及几百年,那不是雅各和他的儿子们在他们进入埃及时所打算的。只当作暂时权宜的应付饥荒需要,依据推测,当然在饥荒过后他们要再回到迦南应许之地。
法老在听了他们的陈述后对约瑟说:「埃及地都在你面前,只管叫你父亲和你弟兄住在国中最好的地,他们可以住在歌珊……」(四七6)。于是埃及地就听这些新来的人使用,并且约瑟既然已经安置他们在歌珊,法老当然就批准了,使这件事不仅是约瑟的而且也是法老亲自的权威判定。
法老补充说:「你若知道他们中间有什么能人,就派他们看管我的牲畜。」(四七6下)。「能人」意思就是「有才干的人」或「适当的人」。
约瑟带了五个弟兄去见法老以后,接着领他的父亲雅各进到法老面前。法老在以真正和典型的东方礼节仪式的情形之下问雅各说:「你平生的年日是多少年?」(四七8)。美国人和欧洲人相处多年不论任何时候都不愿被问到他们的年纪,但显然在古埃及和现代的中国询问老年人的年纪是被认为礼貌上的事情,并且认为显著的年纪是一项殊荣。
雅各的回答既高贵而又忠实美丽:「我寄居在世的年日是一百卅岁,我平生的年日又少、又苦,不及我列祖在世寄居的年日」(四七9)。在那些日子人们慢慢深思熟虑和优雅地说话;与现代生活时常猛冲和争迫成了一个显著的对照!或者人们像雅各从容不迫地生活可以避免现代生活带有重压和紧张的神经崩溃。
「雅各又给法老祝福,就从法老面前出去了」(四七10)。因为在圣经中那是一个赞扬的原则「从来位分大的给位分小的祝福,这是驳不倒的理」(来七7),这里雅各似乎在精神和人生道德价值的标准高于法老。但雅各给法老的祝福包括什么呢?路德想到法老改变为信仰雅各所事奉的真神。不过这是一个未获保证的推断。我们既不能假定雅各给法老的祝福是否包括他的永远救助者的应许或预告,或者参与在上帝的救赎工作中。更恰当的说似乎是一个虔诚的人给统治者甚至不究其信仰而祝福。例如,国人习惯于为国家的元首祈求保佑和赐福,并不关心于他是否与他们的信仰相同。他们在心中宁愿赞扬公职而不愿问这居于公职的个人本性。这样的祈求或祝福并不包括祝福者与被祝福者之间宗教共有的一个连合,乃只承认为了那些蒙上帝保佑居于国家高位的人,基督徒给予上帝的仁慈,是上帝的旨意。
结束了宫庭的引见,约瑟明确地安置他的父亲和他的兄弟们「在兰塞地,乃是遵着法老的命」(四七11)。把这地给他们「作为产业」似乎更是超过他们所望,也更是超过他们下埃及前在迦南地所享的。
「兰塞地」代替「歌珊地」的措辞是很有趣的。明显的似乎这地方在雅各和约瑟的时期并不叫做「兰塞地」,那只是以后的事。留意出埃及记第一章十一节积货城兰塞的名字。前者为Rameses.
后者为Raameses.
仅有些微的不同。这就显明创世记作者在他那个时候叫这地为兰塞地,代替了在雅各的时期普通的名字「歌珊」。
传说兰塞的精确位置是在尼罗河与田砂湖Timsah
间的半途中。
「约瑟用粮食奉养他的父亲,和他的弟兄,并他父亲全家的眷属,都是照各家的人口奉养他们」(四七12)。这里所说「照各家的人口奉养他们,」是表示以珍贵的食品按人数的多少来供应家人,虽然在饥荒之中,食物受到严格的统制但无匮乏之虞。当然,这样的饥荒仍旧继续过了五年。
从四十七章十三节到二十六节的主题是约瑟执行埃及全地的饥荒救济计划。很显著的是不仅埃及全地有极端剧烈的饥荒,而且迦南地也同样(四七13)。这就显示迦南在当时认为是埃及的一个属地。
正值饥荒严重增大的时候,百姓用他们所有的现金照约瑟按人口分配粮食的办法购买粮食。次一阶段的办法就是约瑟拿粮换了他们的牛、羊、驴、马。有人无情地批评约瑟让百姓拿出他们的牲畜替换仅给他们不固定的粮食。我们应该了解,无论如何不能就表面单纯的事件来看。很可能在七个丰年的时候相当大量预备积聚的粮食,没有足够埃及所有百姓和他们的家畜渡过整个的七个荒年。已有的储备不仅要留心控制,而且部分——或者大部份——牲畜要作为牺牲,使百姓得以存活。同时,部份家畜必需保存繁殖计划荒年期过后土地的重建。这样一个程序宁可要求一个政府的权力去计划和推行,胜于由个人实行和完成他自己的计划。作者虽然并不同意政府控制的「计划经济」观念作为一般经济政策的事情,似乎像埃及在每年饥荒的极紧急事件和国家处于危急存亡的时期,仰赖一个强固的中央计划和监督可能是绝对必要的。在上帝的保佑中,有一位真正智慧和能干的人主持这样危急时期的措施,代替了一个愚蠢的笨拙的死守规则,不知灵活交通的官员,寻求补救方法,倒造成更大的灾祸,实在是埃及的幸运。
当百姓花尽了他们的银子和拿出了他们的牲畜以后,进到救济计划的第三阶段。现在他们要卖他们的土地来换取计口受粮。应注意卖地是由埃及百姓起先提议,并不是由于约瑟(四七19)。刘宝德评论在整个百姓期待用某种方式付出他们所得的代价的程序中,更恰当的说约瑟是极为了解而不苛刻的。使埃及人能够保持他们的自尊来支付的事实,也防止了由于他们的长期承担自救以致民心崩溃。约瑟明智地避免表面的布施。虽然埃及百姓并不处于极自由的交易地位,但由于灾荒的压迫,所有各种发粮的方式,在全期间还都是为政府与百姓双方所同意的。
「于是约瑟为法老买了埃及所有的地,埃及人因饥荒所迫,各都卖了自己的田地。那地就都归了法老。至于百姓,约瑟叫他们从埃及这边直到埃及那边,都各归各城」(四七20—21)。为了粮食,百姓交出他们的土地所有权以为报答。然后约瑟迁移百姓离开暂时无用、干透了的田园,到遍布埃及的各城去。他们不能在还要连续多年受灾的田地上做什么。百姓散布在乡间,只有使救济工作的执行更增复杂与困难。所以约瑟采取了这个明智和极实际的做法迁移百姓到各城去。这个办法使分粮更为简便和容易。无疑地这些百姓是集中在各地已积聚粮食的所在。
记载中提到埃及人中唯一不卖他们的土地的就是祭司。这些人无须卖,因为他们「有从法老所得的常俸」(四七22)。这就显示埃及的祭司身份很有地位。他们受供应而无须放弃他们土地的所有权。
「约瑟对百姓说,我今日为法老买了你们和你们的地,看哪,这里有种子给你们,你们可以种地」(四七23)。必须了解这是接近灾害期末了说的,原来约瑟已经预备了耕种所需的种子。
当预期的收成实现的时候,约瑟于是宣告征税政策。收成的五分之一纳给法老,所留的五分之四归百姓作为种子及家口的粮食(四七24)。刘实德注释:「百分之二十是一项重负,但在东方所要求三分之一和二分之一乃算为十分适度了。受租税支配的时代不应该在此寻找异议的理由」(创世记释义卷二第一一三八页)。据闻在中国大陆扬子江流域的农民,常被要求给共产政权纳收成百分之七十五的重税。美国人通常都是在收入上纳税百分之二十,并且收入多的纳税更多。所以我们对约瑟行于埃及的税收政策或者提出异议以前,应该再三考虑。
事实上,埃及人似乎已经欣然同意这个新政策:「他们说,你救了我们的性命;但愿我们在我主眼前蒙恩,我们就作法老的仆人」(四七25)。这就无需暗示没有控拆或反对——很可能有少许。只暗示大众的反应是一个愿意屈服现况,由于约瑟所执行的政策实际上已经保全了百姓的性命。并且这实在是一件重大的事。约瑟的时代以后,在世界各地有过多少的饥荒,那些地方的百姓死于饥饿的已有多少百万,一个像约瑟的明智和坚定的长期政策,纵使不是所有的但可能有多数的性命得以保全。
在离开埃及人饥荒的主题以前,我们应该留意约瑟所作的是否适当。有些人曾冒昧地用严厉的措词批评约瑟。我们能够想象现今的共产党要给约瑟「人民的公敌」的称号,可是约瑟却拯救百姓脱离饥饿的死亡,那正是苏俄和中国大陆共产政权在任何时候来都未能成功的。甚至丝毫不同情共产主义的人都认为约瑟利用了一个在埃及百姓的苦况中却占了一个不能令人忍受的便宜。本书作者,并不同意对约瑟的这种非难。
第一,似乎是约瑟要以一些东西来交换粮食的计划,比白白发粮而无任何附带条件,更可以让埃及百姓保持他们的士气和自尊。第二,必须观察整个事件的前后关系,和在基督以前的另一个千禧年背景。企图引用二十世纪的民主观念和一些人所谓的「社会正义」于三、四千年以前的一个情况,那是极不按照历史事实和不切实际的。世界的历史在那个时期,民主简直还不存在。国家正常的事务被一个强大的君主政体所统治,乃是普遍接受的。受了现代社会主义的朝流的影响,欧美人士所具多少的反对、异议,可能会对约瑟的计划和方法加以攻击,但是那此接受条件并获得约瑟计划的恩惠的平常埃及农民,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
第四十七章末了一段关乎雅各的遗命。「以色列人住在埃及的歌珊地,他们在那里置了产业,并且生育甚多」(四七27)。这就给了我们在荒年末了之后较远的一般记载,并且似乎包括了结束创世记在这方面的叙述。虽然荒灾已经过去了,百姓仍旧留在埃及还没有回去迦南地。至于为着什么理由,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很可能是因为以色列人在埃及已有极大的繁荣。当然上帝有一个更深的理由在祂的各项计划和目的中,而我们只是探求以色列人本身所关心的理由。
事实上以色列人在这时期并非与迦南地完全没有接触。不仅他们在葬埋雅各的时候回到应许之地(五○7—13),乃是在这个时期在他们当中一些人最少有证据另外回去过迦南。那不是在创世记中提到,反而神秘地在历代志上第七章二十至二十二节追索出来,那处说:「以法莲的儿子是书提拉,书提拉的儿子是比列、比列的儿子是他哈,他哈的儿子是以拉大,以拉大的儿子是他哈,他哈的儿子是撒拔,撒拔的儿子是书提拉。以法莲又生以谢、以列,这二人因为下去夺取迦特人的牲畜,被本地的迦特人杀了。他们的父亲以法莲为他们悲哀了多日,他的弟兄都来安慰他」。把这些提到的人与民数记第二十六章三十五至三十七节的名单比较,就指出所提到的这些人一部份是以法莲的实实在在的儿子,同时,一部份可能是他的后裔或孙子。因此,以谢、以列,可能是以法莲的儿子或孙子。根据旧约圣经普通的惯例,以法莲与他们二人的关系可以被称为他们的「父亲」。无论如何,被提述在历代志上第七章二十一节以抢劫获得牲畜定然是从埃及去做的,因为那是十分不可能当作是发生在雅各家下埃及以前,并且必然是在以色列人随从摩西离开埃及以前很久。在埃及人尚未开始压迫以色列人之前,当他们正昌盛的期间之内,形成了一件虽非神秘,但也算令人感到兴趣的侧面启示。似乎表明有些雅各的后裔在当时并无高尚的道德标准,他们既然被杀,也就啮合今日所谓的「偷牛贼」了。发生这事件的地方「迦特」,就是在迦南西南部非利士人的区域。
「雅各住在埃及地十七年,雅各平生的年日是一百四十七岁。以色列的死期临近了……」(四七28、29上)。雅各的去世不会离得很远了,是易于了解的,这里特别称他的新名字「以色列」,召唤他的儿子约瑟。他要约瑟正式的立誓,答应不将他的父亲葬在埃及地,而要葬在他们祖宗所葬的地方。这个打算,当然是指靠近迦南南边希伯仑的麦比拉洞而说的。
约瑟迅速地立誓,答应顺从他临终的父亲的意愿。「于是以色列便靠着床头敬拜上帝」。可能我们要发出一个问题:雅各为什么这样慎重关心到他要与他的列祖同葬在迦南麦比拉洞,而不葬在埃及地。刘宝德说在雅各的情形中这不有视作仅属感情上的事。「对于有坚强信仰的人,像早期族长们所有的,这样的恳求乃是有一个深而有力的动机」(创世记释义第二卷第一一四○页)。「雅各相信上帝的应许,关于以色列、迦南地、和世界万国因着救世主蒙福,都要来到。他最深切盼望与上帝这些应许的话语有密切的关系。雅各甚至要以他的葬礼作这信仰的见证。但是这位族长所拥有唯一适当的地方,就是埋葬亚伯拉罕和以撒的麦比拉洞。所以他就要求将他埋葬于那里」(刘宝德著创世记释义卷二第一一四○页)。
「于是以色列便靠着床头敬拜上帝」(四七31下)。照这样的措辞,摩西再度断言雅各认定他的儿子已经答应他所要求关于他的葬礼,是一件极令人感激的事。因为他尽了他嬴弱的身体的最大可能去感谢上帝,如同他已获得了他所最需求的某些事物。他被称为已经向他的床头下拜:因为他既然不可能从他所躺着的床上起来,他尚且自我安静的用一个人在祈祷中的态度,庄重的表现」(加尔文著创世记注释第二卷第四一七至八页)。
我们现在开始研究创世记第四十八章。雅各已临近他的死期了。我们注意到第四十七章章底他要约瑟立一个正式的誓言,不要把他不免一死的身体埋葬在埃及,而要把他与列祖同葬在迦南地。显然地在第四十七章末尾与第四十八章起头之间有一段时间失误。回转来说到雅各身体衰弱,有人来告诉约瑟∶「看哪,你的父亲病了」。这就含有雅各在世的旅程已接近尾声了。
约瑟就带着他的两个儿子,以法莲和玛拿西,同去看他将死的父亲。当时有人告诉雅各说你儿子约瑟到你这里来了,他「就勉强在床上坐起来」(四八2)。没有透露雅各已经召唤约瑟的儿子们以便宣告对他们的祝福。或者很久以前已有计划在雅各临终前他要祝福以法莲和玛拿西。倘若我们可以假设是这样的情形,那末就可以解明约瑟在这特殊的时机带同两个儿子来的真相。
雅各当约瑟带同他的两个儿子到了的时候,就数算神在迦南地与他的来往。年迈的雅各回想他多年以前一个孤寂的夜晚睡在伯特利的星空之下,看见了顶天梯子的异象,并且接受了上主祝福的保证。他想起上帝使他有利的应许,使他子孙众多,并且给他迦南地作为永远的产业。当然,所有这些,约瑟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但是雅各一再的提述,乃是要为说到其它的事铺路。
雅各预言约瑟的两个儿子以法莲和玛拿西要像流便和西缅一样算为雅各的儿子。这样并非打算以法莲和玛拿西代替雅各儿子中的流便和西缅,他们乃只是被补充与流便和玛拿西同等的地位——那就被算为雅各的儿子而不是他的孙子(他们实际是孙子)。雅各显然已经有一种特别对约瑟的儿子们更爱和偏好,因为他们是出自他最先和真实所爱的拉结的。雅各的这个举动,事实上就说明了以色列十二支派中的名单上没有约瑟支派。虽然传统地用十二的数目来说以色列的支派,但并非全然地正确。原来自以法莲和玛拿西各自构成一个支派以来,总数就为十三了。真的,因为玛拿西支派落在迦南地的居留地实际上就领有两个大规模而不相接的地区,广袤的一片在约但河两岸,就这方面来说,我们可以说为有十四个支派。但的支派也拥有约但河两岸的地域。
因为雅各的视力已经消失,他问他的儿子约瑟「这些人是谁」?在得悉他们确实是约瑟的两个儿子时,他便给他们祝福。年迈的雅各拥吻他们以后,把他的双手分按他们的头上。约瑟曾谨慎的安置孩子们使雅各的右手便于按在大儿子玛拿西的头上,左手便于按在小儿子以法莲的头上。但奇异地,雅各交叉着他的双臂,以致他的右手放在小儿子以法莲的头上,左手放在大儿子玛拿西的头上。记载中叙述雅各故意的这样做,那是有目的的。
约瑟自然想到他的父亲犯了错,他企图改正这事,报告他的父亲首生的是玛拿西,不是以法莲。但是雅各坚持他的双臂交叉的原样,使右手仍然按着小儿子。正如我们以前读过的创世记,在这里就明白恩典总是优于自然常理的。在神的主权之下似乎是适合的或正确的,按照自然之理,必须为上帝国度的特别要求而放弃。上帝拣选以撒而不拣选以实玛利;拣选雅各而不拣选以扫;现在最好的祝福是给予以法莲,不是给予玛拿西,神恩典的赐福是出于神的最高主权,并且不能因根据人的习惯或正当的行为等观念所统制。
祝福的本身是一美妙的和奇特的事。我们应该了解它是具有比仅属一个临死的人为他的孙儿们的虔诚愿望格外更深的重要意象。有几分真正的预言性质。我们合理地想到雅各好象受神的推动给予他的孙儿们这个祝福。
「他就给约瑟祝福,说:愿我祖亚伯拉罕、和我父以撒所事奉的上帝,就是一生牧养我直到今日的上帝,救赎我脱离患难的那使者,赐福与这两个童子,愿他们归在我的名下,和我祖亚伯拉罕、我父以撒的名下,又愿他们在世界中生养众多。……以色列人要指着你们祝福,说:愿上帝使你如以法莲玛拿西一样。于是立以法莲在玛拿西以上」(四八15,16)。
我们应该注意到这个祝福,在上帝救赎计划中属于犹大支派的地位并没有给予以法莲和玛拿西(四九10)。弥赛亚毕竟是要从犹大支派来临,而不是从约瑟的后裔。但是用亚伯拉罕和以撒的名来给这两个孩童祝福,不仅仅就是属世的繁荣和人数增多而已,此外还有别的重要性。这乃是一个立约的祝福,不是仅为物质的应许和属乎自然的祝福,像人数的增多和邻领土的继承,我们可以指出这些都充分地应验在后来的历史中。
雅各又对约瑟说:「我要死了,但上帝必与你们同在,领你们回到你们列祖之地」。这实在是雅各对上帝的应许有信心。雅各临终的时候,还坚信神关于承受迦南地事业的应许不会落空。
「并且我从前用弓用刀从亚摩利人手下夺的那块地,我都赐给你,使你比众弟兄多得一分」(四八22)。这里所指究属为何对我们似乎是难解的,因为在创世记的记载中,这件事在别处并没有提及。不过在新约圣经中似乎提到(约四5)说:「雅各给他儿子约瑟的那块地」,地点靠近叙加(离示剑不远,靠近基利心山)。雅各显然地曾在一个特殊的时机与亚摩利有过武装冲突。可能是他们曾攻击他,而他起来自卫并打败他们,就这样得到控制所提及的那块地。以色列人通通下埃及以后,亚摩利人无疑又得回「那块地」了。可是,雅各不必谈一般的情况,认为他的后裔要承受迦南地乃是他的特权。认为是他赐给他儿子约瑟的一些特别赠物。
第四十九章记载雅各临终时祝福他的十二个儿子,从他头生的流便到最小的便雅悯。如同前面一章提出的祝福,在四十九章这一连串的祝福中不仅仅是人思念和愿望的简述,也是从神所发出的预言。再者,值得注意的那些预言已应验在以色列后来的历史中。也可以说,我们在这里已有以色列十二支派未来命运一个短间的预告。我们可以确信雅各凭着圣灵的引导,对他各个儿子不同的性格与能力知之甚详。同时他实际地给了他的各个儿子关于他们的行为十分需要的警告。
在对这十二个儿子的祝福中有很大的不同。有的接受了较为详细的预告,有的接受极简短的一般陈述。并且有的只是严正的警告或责难。从第一节雅各所说的话,显然是全都关系到预言:「你们自己都来聚集,我好把你们日后必遇的事告诉你们」。「日后」这辞句的意思就是「遥远的未来」。可以译作「在末后的日子」(刘宝德)。希伯来文(b’acherith
hayyamim)是常被用在旧约预言中意表遥远的将来,那时弥赛亚要出现,并且弥赛亚的一切预言必要应验。因此我们敢说雅各在这里被圣灵感动是可以觉察到越过几世纪的事态。他不仅看出迦南要被他的后裔占领,更看出基督的时期(第十节)。然而在历史的一段时间中许多细节部份——士师时期,统一王国,分裂王国,被掳于巴比伦,波斯人统治,马加比王朝,罗马人的侵入——都留下几乎不提。这是旧约预言的透视法之特性。它观察遥远未来的高峰,同时可能在高峰与高峰之间几百年的历史时间稍予注意或不予注意。
关于流便,虽然雅各承认他是长子,但并没有说他怎样好。他宣称他「像滚沸的水」。又说,流便「不得居首位」,那就是他在十二支派中不能居首位。关于流便不道德行为的参考,记载在第卅五章廿二节。
其次,西缅和利未是他们的父亲所不赞同的人。西缅和利未是「弟兄」的记述,比他们原本是兄弟的实际意义包含更多——这样明显似无加以陈述的必要。那意思可能是西缅和利未二人长的很相似,他们的思想和行为也很相似。雅各提及他们的恶行是已经记载在第卅四章廿五至卅一节可以参照,就是对示剑人残忍的大屠杀。那时雅各怎样告诉他们强烈地反对他们的行为的话。现在事隔多年,他心中再度回忆他们犯罪的行为。结果是∶「我要使他们分居在雅各家里,散居在以色列的地中」(四九7)。这个预言是的确应验了,虽然在西缅和利未的个别情况中有些不同。正如对西缅,就是他的支派在人数方面急遽的下降。在民数记第一章西缅部落的男丁共有五万九千三百名,但在四十年以后(民廿六章)的数目仅只有二万二千二百名了——比先前的数目少了一半多。因为数目如此的微小,西缅支派所得的地业「是在犹大的子孙所住的地业中间」(书十九1)。在申命记第卅三章里,摩西对各支派的祝福中完全遗漏了西缅。直到以后(历上四42、43)我们才寻到一些住在迦南地疆界以外西缅支派。我们可以概要地述说这历史,西缅差不多终止了作为以色列一个支派的存在,虽然有一些西缅的后裔居住在其它部落之中。
关于利未,他的后裔在以色列百姓中的确居于荣誉的地位,因为祭司的职位是由他们担任的。然而利未的后裔实实在在是分居在雅各家里,散居在以色列的地中,因为在约书亚分地的日子,利未的子孙并没有获得分配。利未人所受的某些城,乃分散在其它支派的土地中。利未本身至少在他的部份生活中,是邪恶的和不道德的,但在出埃及记卅二26一29我们得知利未子孙是转为正义的。
临到对犹大的祝福,是所有祝福中最值得留意的。因为其中包括基督要来的清楚预言,虽然有些是难解的。在第八和第九节强调犹大的未来像一个胜利的征服者。他的手将要掐住仇敌的颈项,他父亲的儿子们必向他下拜。这是在大卫王的历史中确然应验了(参撒下五1—3)。犹大支派的大卫,不仅获得统治十二支派的王权,并且征服他们的一切仇敌,建立了最终经过廿一个王的朝代,历史达四百余年(虽然这朝代的大部份时间并没有统治十二支派的全部)。但是犹大支派攻取,得胜的性格确是那位万王之王和万主之主宣布攻取和胜利的典型(或小规模的范例)(启六2)。因为犹大支派的王权当犹大家族最后一个王(西底家)被剜了眼睛可怜地监禁于巴比伦为囚时还没有终断。只是王权受妨碍——乃暂停至真正要属于祂的来到,这一位就是「祂要为大,称为至高者的儿子,主上帝要把祂祖大卫的位给祂,祂要作雅各家的王,直到永远,祂的国也没有穷尽」(路一32—33)。
现在来到这神秘的预言最难解的部份。「圭必不离犹大,杖必不离他两脚之间,直等细罗来到,万民都必归顺……」(四九10)。「圭」这个字是很明显的;它是表示象征国王的统治和力量的权威。「杖」这个字就不那么明显。它可以像钦定本圣经那样正确地译为「立法者」,也可以译为「统治者的杖」,刘宝德在他的注释中,颇喜后者的翻译。无论如何,它的意义就是国王的权力要继续在犹大支派「直等细罗来到」。
但「细罗」的意义是什么?按字面说,这名字的意思是「宁静」或「休息」。那是在巴勒斯坦一座著名城的会幕的所在地,也是先知亚希雅(Ahijah)所居之处。雅各对犹大支派发出他的预言,用细罗这个名字是象征犹大平安占领迦南地。不过终究的意思必是指到祂是和平之君。这节经文虽然在细节上有翻译的不同,通常是作为一个弥赛亚的预言。刘宝德说细罗可以译为「赐安息者」,并且补充说当众族为优胜者的成就所觉醒以后,他们就甘愿献出对他顺从」(创世记释义卷二第一一七九页)。
然后我们注意到将细罗作为主耶稣基督预言的称呼,是最大的赐安息者,祂说:「凡劳苦担重担的人,可以到我这里来,我就使你们得安息」(太十一28)。基督是「犹大部落中的狮子」(启五5)。
「万民都必归顺祂」。这句中的代名词「祂」,无疑地乃指「细罗」。刘宝德解述其意义:「祂何其伟大,人人都真正地愿意对祂顺从」(创世记释义卷二第一一八○页)。所用暗示愿意顺从的希伯来动词,不是因为强力的勉强地顺从。所以这是一个在世界万国中基督福音胜利的预言。
我们把第十一和十二节当作为非弥赛亚的预言,乃是给予雅各支派属物质和属地的祝福。所强调的是地土的肥沃和出产的丰福。产葡萄的葡萄树多得可以作为拴驴驹——因为葡萄树很多,倘若一珠由于所拴的畜牲损害,也并不算为一回事。
西布伦是居住在近海的西顿边境。怱怱一看在约书亚分配十二部落的地图,就明白这事以后在历史上应验了。不过西布伦的领地并没有完全达到西顿的边界,因为亚设的部落还在中间。
其次提到萨迦。「以萨迦是强壮的驴,卧在羊圈之中」(四九14)。雅各无疑是注意到他儿子以萨迦自然力量的特质,现在就成为关于从以萨迦而出的部落一个预言的特征。「他以安静为佳,以肥地为美。便低肩背重,成为服苦的仆人」(四九15)。刘宝德对这话作以下的解释:「鉴于以安居为美好,以肥地为可喜悦,这个部落宁愿牺牲其它的利益而且要成为弯腰用肩负重的一群人,为别人而劳动」(创世记释义卷二第一一八七页)。也就是说这个支派宁爱安稳和享受普通的安慰,也不愿要凭更大的进取心和冒险才取得到的利益。
「但必判断他的民,作以色列支派之一。但必作道上的蛇,路中的虺,咬伤马蹄,使骑马的坠落于后」(四九16—17)。但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判断」。所以这名字在此令雅各联想到最初的思想;「但必判断他的民」。关于但支派以后的历史,也就是这个预言的应验上是否有些帮助,无从获悉。
关于但其它预言是涉及到他被攻击时的自卫能力。他将能像蛇一般快速和有效地在敌人攻击他的时候予以反击。刘宝德说英勇的士师参孙就是出自但的支派。
「耶和华阿,我向来等候你的救恩」(四九18)。雅各的这句话虽然干预了他给各派的祝福,在思想上和前述的说法有连送。雅各已经提及各支派自助和自卫的能力。犹大往往被比作一只狮子,以萨迦比作能负重强壮的驴,而但比作潜伏的蛇。然而得助的真正根源并不是人的权势或努力,乃是在乎耶和华上帝和祂恩惠的应许。纵然人能为自身做些什么。毕竟还是由于上帝的恩赐。所以在此雅各插入他的信仰自白:「耶和华阿,我向来等候祂袮的救恩」,以免有任何人推测他真实的信仰是在乎人的信心。
其次简短的提到迦得,亚设,和拿弗他利。一支敌军要追逼迦得,他却要追逼他们的脚跟(四九19)。在各支派分地的时候,迦得所得之地是在约但河的东边,是一个以后认为受很多敌人——像流浪的米甸人和亚摩利人——攻击的所在。
亚设是被提及为粮食出产肥美。这个支派是位于迦密山以北的东海岸,是一个很多出产的区域。
「拿弗他利是被释放的母鹿,他出嘉美的言语」(四九21)。这个隐喻唤起吾人对拿弗他利的注意,特别是在战斗方面的抗力和速率。我们想起巴拉率领一万拿弗他利和西布伦人的军队拯救以色列的事(士四6)。「嘉美的言语」在底波拉和巴拉作的歌中予以说明(士五)。
现在我们到了雅各为约瑟的祝福(四九22—26)。这是所有祝福中最长和最清楚地反映雅各对约瑟他是拉结头生的儿子特别的爱。「约瑟是多结果子的树枝,是泉旁多结果的枝子;他的枝条探出墙外」(四九22)。这是一株葡萄树由一堵砖墙所支撑的借喻。葡萄树众多的枝子爬过墙头。结果累累葡萄树是种植在水井旁边。我们当知道古时的水井通常是在浅地的——像我们今天所知道挖几百呎深的水井在早先是没有的。树本或葡萄树的根很容易延到靠近井旁的水边。这个多结果子的预言很适合以法莲和玛拿西支派历史的发展,他们就是从约瑟而出的后裔。
「弓箭手将他苦害,向他射箭、逼迫他,但他的弓仍旧坚硬,他的手健壮敏捷。」(四九23一24)。这是一幅被敌人攻击的图画,但也是上帝给了他力量作为抵抗和自卫的一幅图画。雅各确定知道真实力量的本源是出自——自然方面的抑或信仰上的——雅各的大能上帝的手。他接着说:「这是因以色列的牧者,以色列的盘石」。这样就改变了这个隐喻,从上帝使有力的人的手拉弓射击以至上帝为牧者为盘石的子民。牧者的理想是保护和供应,盘石的观念是为属祂的子民可利用的坚强力量。
在第二十五和二十六节中雅各继续给约瑟祝福。祢上帝为「全能者」(怎么可以放纵的批评说这位族长相信一位「部落的上帝」?)雅各述及天然的盛大祝福——土地的、深海的、和天空的——「胜过我祖先所祝的福,如永世的山岭,至极的边界」。人和兽的富饶都用美丽如诗的措辞所强调。这些福「必降在约瑟的头上,临到那与弟兄迥别之人的顶上」(四九26)。这在后来的历史中都完全应验了。应该注意到的是为约瑟后裔所预言的祝福乃属物质幸福而非属灵的幸福。事实上以法莲和玛拿西两家从未有显著的属灵方面的成就。当王国发生分裂的时候,这两家族都建立于尼八的儿子耶罗波安所统治的北国之下,并且沉落到变节的地步,最后于基督降生前七二一年北国被亚述征服时完全毁灭
我们可以稍往远处看到对约瑟所宣告的祝福。在第二十六节「你祖先所祝的福」这一句话中正确意思是什么?问题是这句话的意思是「你祖先所给与的祝福」或「你祖先所已领受的祝福」。这个措辞的本身可以同时解释在两方面,为神学的理由,最好是以后者的意思去推断它。总之,人不是赐福者,唯独是一个接受者。上帝是一切美善和完全恩赐的赐与者。所以,雅各的意思必定是所给与约瑟的祝福已胜过那些给与他祖先亚伯拉罕和以撒的。
最后,对便雅悯宣告简短的祝福。「便雅悯是个撕掠的狼,早晨要吃他所抓的,晚上要分他所夺的」(四九27)。把便雅悯比作一只狼不是有意损毁,乃是反转的说法。意思是便雅悯在所作的一切事情上将要飞黄腾达。我们可以想到便雅悯支派的两个人∶以色列的第一个王——扫罗,和大数的扫罗——以后作为对外邦人的基督使徒。
在第四十九章末了的几节经文中我们看到雅各对他的最后的嘱咐。「我将要归到我列祖(原文作本民)那里,你们要将我葬在赫人以弗仑田间的洞里,与我祖我父在一处……」。我们在上课已经看到,「要归到我列祖(本民)」并非就是「要葬在」,因为我们在第二十五章第八节读到,当亚伯拉罕死的时候,他是「归到他的列祖(本民)。」但亚伯拉罕是葬在迦南地的麦比拉洞里,同时他的列祖是葬在遥远的巴比伦迦勒底的吾珥。「归于列祖(本民)」是指在他肉身死后的生命说的。灵魂不灭的教义在旧约没有像新约这样清楚明白,但仍然是有的,受到启示。列祖们从远处望见有一个更美的家乡,就是在天上的一座城,是上帝已经给他们预备的(希十一13一16)。他们深深地知道肉身的死并非是一个人生命的终结,只不过是一个进到神秘生命的过渡而已。
雅各要葬他必朽的身体于麦比拉洞的关怀,不能视为仅系感情用事。毋宁是一个坚强、与不可摇动的信仰的表明,就是相信他的后裔要居住在迦南地神圣的应许。他们不能永居埃及;迦南要作为他们的家和他们所承受之地;正因雅各这样坚定的相信,所以才希望要与亚伯拉罕和以撒同葬在应许之地。
雅各就这样结束了他在地上一百四十七年的岁月(四七26),终于「气绝而死,归他列祖(本民)那里去了」。
我们现在到了第五十章,叙述以色列人为雅各举哀,葬雅各于迦南,约瑟的兄弟们哀求他不要因为他们过去对他不好而报仇,最后是约瑟的死和埋葬。
闪族人和以色列人对死者荣誉的葬礼在这一章中有代表性的说明。照着约瑟的吩咐,雅各的尸体是有埃及的「医生」熏过的。熏尸的常例是四十天,照纪元前五世记希腊历史学家希腊多德(Herodotus)的著作中详述这过程是很有名的。刘宝德的创世记释义卷二第一二○五——六页有简明的摘要。如果把尸体运葬迦南,这种在埃及熏尸的作法是必须的。以色列规律地埋葬一个人的尸体,是在他已死后尽快的办理——通常是在同一天——所以没有复杂熏尸的必要。但限于已死的人葬在近处的地方,雅各的埋葬,牵涉一个长远的旅程,那就又另当别论了。
我们得知埃及人为雅各哀哭了七十天。这个事实表明在埃及地对雅各如同约瑟一样的高度关怀。虽未曾说到以色列人为雅各哀哭多久,但可能是同样的七十天。
为他哀哭的日子过了,约瑟自己对法老的家人提出一个准许他暂时离开埃及,以便履行埋葬他的父亲于迦南地的正式誓约的请求。这里可能有些关于死亡的禁忌,以致他不能亲自直接去见法老。无论如何,这个请救是问接的通过法老的家人,刘宝德联想到约瑟故意通过法老的亲信,让他们向法老正式支持他的请求,尔后对他忠实或决心的迦南之行不致于采取任何间接讽剌的见解。我们知道约瑟真是有智慧,并且我们相信约瑟所作的都有他充足的理由。
约瑟向法老的请求,实际上是在前往迦南地的誓约重压之下。这事务必使法老相信约瑟的行动不是出于个人或自私的动机。乃是出于道德责任的一个觉悟。这样的一个请求是不能不准的。法老和蔼地应允这个请求,说:「你可以上去,照着你父亲叫你起的誓,将他葬埋」(五○6)。所用「上去」的措词,因为迦南的水平比埃及为高,埃及地大都位于靠近海水平面的。
第七至十三节叙述从埃及到迦南的送葬行列。「那一帮人甚多」(五○9),不只包括以色列的男人,也有很多著名的埃及人。后者被记述为「和法老家中的长老,并埃及国的长老,以及法老的臣仆」。同时我们不能说有多少百姓参加在这个送葬的行列中,数目必定是有好几百。我们也知道有车辆和马兵;那是一个武装的卫队。「车辆」这名词可以视为「四轮运货车」而无需当作战车。不过,「马兵」无疑是一队武装的军人。四轮运货车或「车辆」可能为着这么多人在如此的一个长途旅行上需要临时运载用的。
这个行列在亚达的禾场作了一个停留。这是被称为「约但河外」的地点,也许那是在约但河以东。注意第十三节说雅各的儿子们把他(尸体)「搬到」迦南地安葬。显然地,到时候这个包括埃及人、车辆和马兵就停止在外约但(译者按以后为一九四六一四九之王国,其领土构成今日约旦之大部份)的一处,同时雅各的儿子们继续进行搬运雅各的尸体到迦南南部靠近希伯仑的麦比拉洞。这就暗示这送葬行列不是循着直接的路线,可能乃是(曾经沿着地中海的海岸)一个更间接的路线,无论如何当是为了更容易和更安全的许多理由的。
在亚达禾场,七天的哀哭过去了,「他们在那里大大的号啕痛哭」(五○10)。这样的哀哭,在当地的迦南人看来定是为对埃及人一个严重的悲哀。因为此地后来被叫做亚伯麦西,就是「埃及人的近河多草之低地」。要明白这一点,我们当了解「哀哭」与「草原」两个字在希伯来文仅有轻微的发音不同。希伯来文的子音在这两个字里面是丝毫不差的;仅有母音是不同。因为最早的写作,旧约希伯来文仅含有子音,除了某一个字偶而用一个字母指明目的是没有母音的。母音的记号或「点」在今日希伯来文圣经中所出现的,乃以后几百年为犹太学者所增加,他们企图获得保守由于时间流逝致被忘记的原来发音。
雅各尸体的埋葬实际上是这位族长的儿子们所担任的。从这个故事的叙述中不知道是否埃及人停在亚伯麦西或他们跟着尸体到所葬之处的希伯仑。乃是雅各的儿子们负责完成这个靠近希伯仑城位于麦比拉洞的葬礼。以后就全部都回埃及去了。
他们回到埃及以后,约瑟受他的哥哥们疑忌,见他们的父亲死了,害怕他现在可能为着他们在他年轻时作的行为寻求报复,于是就打发一个代表去辩解他们的罪行。他们的祈求是雅各在临死以前,已经吩咐他们去要求约瑟饶恕他们的恶行(五○17)。有人曾经推测这个经历是这些哥哥们虚构的一个谎言,但这样的想法似乎没有理由。虽然约瑟的哥哥们并非常常坦白和诚实的一群人,可是在这个阶段我们仍可假定他们已经获得他们的教训,而相信他们是可能会坦白和诚实的。他们对约瑟说话的态度含有坦白的认罪,没有企图减轻或随便原谅他们自己。并且明显地约瑟同样诚挚的对待他们,因为「当他们对约瑟说这话,约瑟就哭了」(五○17下)
是否这些哥哥们所打发的「报信者」先行单独去见约瑟,他们则稍后才跟着去,抑或这位「报信者」实际是一位代言人,陪伴着那些他所代表的人,不太清楚。无论如何,按第十八节,这些兄弟们全都在场,并且俯伏在约瑟面前,再次应验了他在童年时期的梦。
约瑟对这些哥哥们所请求的反应表现出高尚和伟大的心情。在他并没有复仇、怨恨或愤慨的意向。从他的内心深处放弃追索。约瑟回答:「不要害怕,我岂能代替上帝呢?」毕竟,他们的罪是抵挡上帝。我们可能犯抵挡上帝的罪,我们可能伤害我们的同伴。但是我们不能伤害上帝,也不能真正犯抵挡人的罪。审判人道德生活的是上帝,并不是人。当大卫在诗篇第五十一篇第四节说:「我向你犯罪,惟独得罪了你」,认清这点;他曾严重的伤害了两个人,他作了如此可憎的事,乃是得罪了上帝。罪人所作的,真正是关系到上帝。
约瑟提出了一个使人惊服的说明:「从前你们的意思是想要害我,但上帝的意思原是好的,要保全许多人的性命,成就今日的光景」(五○20)。我们在此处面临上帝预定命运的奥秘。有些时候对我们好象真是想不到的,圣经上清楚地说到甚至人的犯罪行为是上帝预先注定并且被上帝安排在一个更大的结构中,使他们所行的至终为好人效力(此较罗八28)。当然这样并没有能引起除去或减少人的犯罪的罪行,也没有一点使作恶合法化而成为好人。作恶的人在上帝看来是有罪的,纵使这种行为是上帝在更大的计划结构中之一部份。上帝根据人行为的动机和道德性质施行审判,上帝不是根据在末了可利用的行为作最后的宗旨。因此,约瑟的哥哥们卖约瑟为奴仆,就犯了大大的罪行。然而这同一的行为乃是上帝计划的一部份;上帝不仅藉此救助了埃及百姓,也保全立有盟约的亚伯拉罕后裔,渡过那些荒年。
的确,我们可以说因为基督是从亚伯拉罕的后裔而来,决不能让这盟约子民在那些荒年由于饿死而消灭,约瑟的哥哥们的犯罪行为对上帝从罪恶中拯救世人是必要的。同样的真理也在加略人犹大出卖耶稣的行为中得到说明。当犹大自已承认这是一个罪,说「我卖了无辜之人的血,是有罪了」(太廿七4)。然而犹大这个极重的犯罪行为,是基督在十字架上牺牲拯救世人脱离罪孽的上帝计划中更大图案的一个必要部份。让那些漠视上帝预定的圣经教义的人沉思这些经文中清楚明白的事实。他们不是与约翰加尔文争吵,乃是与已经深深地嵌下这预定的真理于经文的结构中的圣灵争论。
约瑟没有怀藏愤恨,他用良好待遇的应许和亲爱的话,对那此害怕的哥哥们再保证和安慰。
接着叙述到约瑟末后的日子和死的事。约瑟活到一百一十岁,见到他自己的孙子,继续住在埃及,在雅各王钦定本下面的措辞似乎是约瑟看见了他的曾孙,但是多数学者坚持认为孙子是正确的;这在出埃及记第二十章五节和申命记第五章九节相同的希伯来文措辞上可以看到。所述玛吉的儿子也养在约瑟的膝上,可能是意表他高兴渴望在他们的出生后把他们置于他的膝上。最后约瑟了解他快要死了。他郑重地提醒他的兄弟们关于上帝应许领他们回到迦南地,因为祂曾起誓把那地给亚伯拉罕、以撒和雅各。就像雅各在世的时候所作的,现在约瑟也企望有一个把他不免一死的身体埋葬在迦南地的誓约。他没有预期为这事要有一个特别往迦南的行程,乃是要他们立誓当上帝领他们离开埃及的时候,他们要把他的骸骨搬去。
让我顺便提一提,约瑟方面这个要求一个誓言或为一个民族合法的代表所加入的盟约,显出向下传的特征。那些实际立这个誓言的人,统统都在离开埃及以前死了。然而这个誓言尚要系连在他们的子孙上,正如那些子孙自己曾经真正地立誓。一个民族合法的代表所立的正式誓言或盟约,乃是对一个民族或他们子孙有约束力的,直到那个事件已经完全成就之时。
然后约瑟死了,正一百一十岁,人用香料将他的尸体熏了,把他收殓在一具棺材里,停在埃及。我们从出埃及记第十三章十九节知道以色列人牢记和守住约瑟所曾要求他们立过的誓言。